第104頁(第1/2 頁)
可平邑郡主復起了,他又不敢結交,生怕得罪新皇,左右為難,又對著兒子眼淚汪汪,哭得阮瑾實在不耐煩了,親自去庭燎買了盒香粉,告訴他郡主一切都好,這才算是完了。
這下可好,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巴結新皇,啪地一下,夢全碎了。
「唉~」阮瑾嘆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知道這次又要鬧騰多久。」
崔九哈哈大笑起來,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爹爹就是太猶豫了,要是早一點獻上去,保準兒不會有人捷足先登。」
「這就是命啊~」阮瑾感嘆一句,旁邊的婢女卿卿適時上來替他解釦子,他張開雙臂,任由丫鬟服侍著脫下錦袍,換了件褐色大袖衫,整個人鬆鬆垮垮地躺在塌上,手裡搖著一柄羽扇,一副出塵的樣子。
「這樣一來,新皇在儒生當中的名號,可響亮了不少。」
史書都是由人寫得,而執筆者的好惡,就直接反應到了作品中,所謂春秋筆法,概莫如是。
崔九冷笑:「可不是,街頭巷尾,都在傳頌新皇禮賢下士、體貼士子的美名。」一夕之間,風雲大變,皇帝的威望如日中天,隱隱有超過世家之象。
從前潁朝時,無論是河東裴氏、琅琊王氏還是他崔氏,都是世人心中的仰望,威望遠比皇室高多了。
但如今,何鞍此舉一出,所有讀書人都交口稱讚,筆下詩詞歌賦,無不稱頌新皇美德。
最要命的是,趙和舉旗的訊息,在半個月後才從西北傳到長安。
「晚了一步。」傅嘉彥叉腰看著從長安城傳來的訊息,信紙滿滿當當鋪了一桌子,多是如今長安城裡流傳的詩詞,「每一篇都是歌頌偽皇的。這些人——」
傅嘉彥冷哼一聲:「骨頭未免也太輕了!不過一點小恩小惠,就變節了?」
「小恩小惠?」樊副將長嘆一聲:「傅將軍未免說得也太輕鬆了。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誰人不想有此一日?」
「昔年中正評選,寒門無出頭之日,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兩樣。但如今何鞍有意提拔寒門子弟,你再想復闢舊朝,就要掂量掂量民心了。」
他說的話中肯在理,傅嘉彥和趙和齊齊沉默。
趙和苦笑:「如果要籠絡民心,就要和何鞍一樣,廣選寒門之子,可這必然就會得罪世家。如果要獲得世家的支援,那就不能廢除中正評選,兩者不可得兼。」
「何鞍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呀!」
隨著趙和的話語,屋內的氣氛都是一寂。傅嘉彥和樊父都是武將出身,論謀略,都是平平。這種情況,確實讓人感到十分棘手。
但——
「走都走到這一步了,難不成此時放棄嗎!」傅嘉彥站起來,咬牙道:「西北軍權在手,我們還有一搏之力,只要用對地方,這局棋,未必翻不過來!」
雖然眾人都已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死局的味道,但是前路只有兩條,要麼就是舉旗成功,趙氏重登大寶,要麼胡家都得和他們以謀逆之罪論處,死無全屍。
事到如今,他們又哪裡還有得選呢?
「聽說長公主殿下在長安城有間鋪子,名叫庭燎。生意興隆,門庭若市,世家紛紛光顧,都以能搶得庭燎當中的胭脂香粉為榮。而且,和萬佛寺的長空法師關係匪淺——」
樊父說得訊息,傅嘉彥自然也有收到。
「不錯,這不過是公主一時興起罷了。」
樊父只當傅嘉彥是防著他,所以不肯說實話。
他笑道:「一時興起也好,深謀遠慮也罷。但長公主能和世家說得上話。自然也能幫得上我們,更何況——」
「她府中還有位女官,被偽皇冊封為女御史。因是女子出生,反而比男子更加刻苦,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