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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霧茫茫中索性闔上想著心思。
早知宦海風濤險惡,幾曾想會到這步田地。曾雉、張汝良,乃至上一世的葉家軍,都成了權勢傾軋下的犧牲品。換作這一世,僅憑他的赤手空拳,就能力挽狂瀾於將傾嗎?
葉觀瀾陡地生出一絲懷疑來。
他緩緩抬起身,水珠沿著下頜往下淌,滑過白皙的脖頸,隨著喉頭的浮動落在鎖骨上方的凹陷。
濡溼了肌膚。
陸依山緊盯著那消失的水珠,心神倏地一蕩。
“你”
葉觀瀾哪裡想到房裡還有一個人,猛然睜開眼,沾水的羽睫急急扇動兩下,顯出一種半明半昧的慌張。
“歡喜呢,怎麼不是他?”
“那小子在樓下被灌得七葷八素,我拍他幾次不醒,只好作罷。”
陸依山一哂:“瞧二公子的意思,是嫌咱家還不如個毛頭小子會伺候人了?”
葉觀瀾不動聲色地扯了扯腰間僅有的遮擋:“天子近臣,豈敢叫您為在下俯身,觀瀾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公子想來有所不知,咱家伺候人向來全憑心意。”陸依山手搭上腰帶,作勢要解開,“譬如二公子這樣的,就很合咱家心意。”
“你幹什麼?”
陸依山褪去外袍,踩著池邊的臺階靠近,煞有介事道:“公子當日解帶之恩,咱家當寬衣相報啊。”
好一派正人君子的說辭,葉觀瀾惱極反而沒了脾氣,耳垂在熱霧裡迅速蒙上了紅暈,認命地說:“我沒有和人一起泡澡的習慣。”
陸依山坐在池沿,撥開他頰邊的溼發,手指摁上太陽穴,慢慢揉捏著:“巧了,咱家也沒有,不過是看著公子這些天勞心勞力,不落忍,替你鬆快鬆快,順道聊聊正事。”
話無好話,但力道卻用得恰到好處。那是雙習武的手,略帶砂質的硬感是獨屬於武卒的粗獷,動作間又透著伺候慣貴人的謹慎。只要二公子稍一顰眉,便即刻放柔了手勢,不可謂不小意體貼。
葉觀瀾天人交戰片刻,最後屈從本心地舒展了身體:“督主要說什麼,說吧。”
浴池邊架著小竹几,上面擱著成套的茶具,托盤下壓了兩頁紙,正是上回在泮冰館被他私藏起,而後作為交換給了陸依山的物證。
“廖廣生做私書生意有規矩,一應由僱主拿了手抄本來,再行付印。這本《閨閣懿範》,”唸到書名,陸依山輕嗤了下,“經查證,乃廖廣生受齊家公子齊贇所託,專門印來向孫貴妃獻殷勤所用。”
儘管已有準備,葉觀瀾還是肉眼可見地一僵。
上一世的舞弊案發,最終促使昭淳帝下決心將父親治罪的,非只有玉痕的一面之詞,而是曾雉生前與父親葉循往來的書信。
葉相筆力出色,墨寶流於民間,向來是人爭相效慕的物件,臨摹他的字跡不算難事。
關鍵就在於曾雉的覆信。
事發後,葉觀瀾設法找到了這位狀元郎既往的書稿,通覽下來,竟和玉痕交出去的書信字跡如出一轍,不細看根本毫無破綻。
他猶不死心,逐字逐句地比對過後,終於在收筆處察覺了異樣。
那些信件中,所有偏旁具“門”的漢字,尾一筆的豎鉤皆無例外地被抹去,這給葉觀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梁科場,對字跡工整程度的要求極高。舉凡意在入仕的學子,都不會犯這樣孟浪的錯誤。所謂的書信不可能出自曾雉之手,而能將他的字跡模仿得如此亂真之人,多半與之交情匪淺。
葉觀瀾順藤摸瓜,直到隨軍出關前,也未能揪出那個矯飾證據的人。
這輩子天時地利,他在泮冰館無意間發現了這兩頁書稿,“門”字寫法驚人的相似。
葉觀瀾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