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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雉揚起手臂,將玉質官印奮力擲到地上,趁著所有人被巨響唬得愣神的間隙,他身向後仰,直挺挺跌向了窗外奔騰的急流之中!
終章(一)
陸依山欲替曾雉合上眼,嘗試了幾次不成。他俯下身,貼在曾雉耳邊說了句什麼,那至死不瞑的眼皮才終於緩緩落下。
陸依山站起身,君子劍與薄甲摩擦出聲響,隨行番役朝兩翼譁然展開。孚渡帶著人緊迎而上。
陸依山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
“搜!”
“你敢!”孚渡目中暗閃著憤怒的火光,緊盯陸依山,“這裡是國公府!”
陸依山眼中卻無任何情緒,漆深一片,讓人揣摩不透他的底在哪,“東廠替天子糾察百官,包括國公府。”
孚渡語遲,就在這時,燕國公站了出來。
老實說,曹鷓尤與這位東廠提督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從彈劾風波發生以來,這更是他們第一次謀面。燕國公臉上半點看不出冤家路窄的窘迫,甚至掛著身為東道主的殷勤。
“未知督主駕臨,有失遠迎。今日之事實屬意外,曾御史應邀赴宴,提出想要觀賞碑林,本公出於待客之道,自然無有不允。誰知他竟喝醉了一個人跑到湖心的水榭來,不幸失足落水。沒能顧好曾大人,是本公的疏失,但若督主因此便要搜查國公府內院,傳出去豈非叫人誤會是本公蓄意害死了曾大人?這戕害御史的罪名,可不是隨口一說那麼簡單,其中利害牽連,還望督主大人三思。”
一番話連消帶打,既將曾雉之死推卸給了意外,更隱隱暗含了威懾之意。
但陸依山儼然沒有聽明白,又或者他今日就是衝著把事情鬧大而來:“是意外還是蓄意,總得查過才知道。戕害御史的罪名重大,公爺不敢隨口一說,咱家更不敢隨口一問。來人,裡裡外外搜仔細了,一根草也不許放過!”
“陸依山!”饒燕國公修養再好,也不免有些怒了,“我乃王爵公卿,配享太廟之尊!本公的私邸,豈是你一個閹人想搜就能搜的?陸依山,你這般妄為,眼裡還有禮法二字嗎!”
“禮法?”
陸依山冷冷抬眸,眉間攢著危險的戾氣。他撩動披風,手甚至沒有扶鞘的意思,然光是這個舉動,就讓對面嚴陣以待的藩兵不自覺小退了半步。
陸依山眼神裡多了一絲輕蔑。
“殺人償命,就是咱家眼中的禮法。公爺不忿?就繼續告啊,咱家靜候。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左不過這一頂高帽已經給咱們扣上了,不查他個天翻地覆、雞犬不寧,如何對得起公爺對東廠的抬愛。”
番役們慨然應聲四散。
燕國公儘管心下氣得倒仰,但畢竟剛死了一個御史,這會再不知避嫌地與督軍帳起衝突,傳揚出去只怕自己愈發要被拱上風口浪尖,因而也只得忍耐。
一陣驚風掠湖而過,漣漪激烈泛盪開。
陸依山不再理會那些人臉上或憤懣或驚懼的神情,兩手垂於身側,喚來番役說:“好生送曾大人回府。”
是夜,四合烏雲遮掩了殘月。“一枕餘”的素色窗紗在幾盞白燈籠的映照下,如靈幡紙帳含悲嫋嫋。
陸依山叫人量身裁製了壽衣,這會兒已經送來。歡喜紅著眼睛替曾雉擦洗更換,葉觀瀾沒有進屋,憑欄望著北勒河水奔流而前,匆匆一去,似乎帶走了所有傷痛與苦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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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觀瀾心底篤定,一定有什麼東西,永遠地留了下來。
“諸君皆為芻狗輩,我當登高唾面之。”陸依山靠近時聽葉觀瀾念道,“他當年這樣說,也真的這樣做了。”
陸依山明白“他”指的是曾雉,卻無論如何想不起,這位御史大人何時何地有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