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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到他裳上的幾點泥星，問道：&ldo;路上下雨了？&rdo;

燮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點頭笑道：&ldo;我本想今晨大豐之祭前趕到，無奈途中數遇大雨，耽誤下不少時辰。&rdo;

我看著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心中一暖，握住他的手。

燮含笑看我，目光停留在一邊鬟髻上，泛起一片柔色，又將手探入我的袖中，觸到腕上的手鍊，唇邊笑意更深。

他靠過來，在我的額頭上啄了啄，溫聲問道：&ldo;不是說有事要親口相告，何事？&rdo;

心微微一突，半閉的眼睛睜開。

我稍稍穩住呼吸，淡淡一笑，望向燮的雙眼：&ldo;燮可見著了齊公子乙？&rdo;

燮看著我，臉上微有訝色：&ldo;姮怎得知？&rdo;

這麼說是真的見到了。

我說：&ldo;姮來辟雍前，曾在鎬京與之相遇。&rdo;

燮的眼中意味深長：&ldo;想必姮也已知曉公子乙所為何事？&rdo;

我微微頷首，定定地望著他：&ldo;燮如何回應？&rdo;

燮輕聲笑道：&ldo;姮可是在憂恐我背誓？&rdo;

他抬手撫上我的鬢間，道：&ldo;齊人並未多加要求，我與公子乙約下，我二人成婚，齊國公女為媵者嫁來。&rdo;

一字一句，如巨石般重重錘落。

我望著他，淺笑仍舊留在唇邊，渾身的力氣卻似乎被瞬間抽走，動也動不了，心像浸在在冰水中一樣，絲絲地散著寒氣。

雖然早有準備，卻總存著那麼一點希翼，或許自己的命運可以有所不同……

燮的手在我頰上停住，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ldo;姮，去年大禹秋祭之時，我已向東婁公問聘，回國著太史卜過，言曰大吉。下月，我就遣媒人往杞國求娶。&rdo;他的語氣微微激動，雙目灼灼，臉上泛著淡淡的cháo紅。

頰邊，燮的手溫度炙人，卻透不過薄薄的肌膚，手腳依舊隱隱地發涼。

事情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

各種滋味糾結在一起，酸酸地湧上鼻頭，我將頭微微一偏，離開他的手。

燮一訝，詫異地看著我。

我用手支著地，緩緩起身，朝門邊走去。衣袖拂過瑟弦，一陣混雜的輕鳴。

天空中，鉛雲重重，最後一束陽光被收攏的雲層吞去，天邊低低地傳來悶雷滾動的聲音，鍾室裡變得更加暗淡。

&ldo;燮，&rdo;我望著外面，聲音像被什麼卡住了一樣，艱難地哽在喉中：&ldo;我二人的婚事……還是，算了吧……&rdo;

室內一陣寂靜。

&ldo;姮，是在怨我娶齊姜？&rdo;良久，身後傳來燮的聲音。

燮走到我旁邊，搭住雙肩，將我的身體扳過來對著他：&ldo;姮，&rdo;他面色微沉：&ldo;與姜齊聯姻，有利無弊，國中卿大夫一致看好，我乃國君，婚姻之事，不可十分隨性。你若不喜齊姜，將來不見便是，怎可拿婚事賭氣？&rdo;

我無力地搖搖頭，望向他：&ldo;與齊姜並無甚關係。燮，若無齊姜，你可會有別的女人？&rdo;

燮怔了怔，隨即雙手一緊，不可置信地凝視著我：&ldo;你是想要獨專？&rdo;

目光犀利，刺得我心裡一陣生疼。

我側過頭，努力穩住眼中的水氣，深深地吐納一口氣：&ldo;燮，你可知我當初為何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