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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消寞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壺酒，說：&ldo;可我記得你不喜歡酒。&rdo;

柳一湄倒滿一杯遞給他，道：&ldo;很多時候，只有酒能安慰一個無助的人。&rdo;

吳消寞道：&ldo;除了酒，還有朋友。&rdo;

柳一湄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問：&ldo;那我們算是朋友嗎？&rdo;

吳消寞毫不猶豫地點頭。

&ldo;算！&rdo;

吳消寞一開始以為柳一湄只是陪著他喝酒而已，可是他錯了。

她不是為了陪他而喝，她自己也需要一個人陪她喝酒。

‐‐那樣喝酒的人，不單單只是為了把酒裝進肚子裡，而是要讓眼淚流進心裡。

吳消寞凝視著她，心想‐‐柳一湄又有什麼傷心事呢？

他們無言地坐了許久。

柳一湄突然問：&ldo;你不走嗎？&rdo;

吳消寞反問道：&ldo;酒還沒喝完，我為什麼要走？

柳一湄道：&ldo;可是你的時間不多了。&rdo;

吳消寞道：&ldo;所以更要珍惜這樣的時光。&rdo;

這裡有酒，還有朋友，就算他第十天還是沒有找到秋南澗，他也不會感到遺憾的。

3

酒已經喝完了。

柳一湄道：&ldo;現在你可以走了。&rdo;

吳消寞卻突然問：&ldo;你每天都呆在這間房裡嗎？&rdo;

柳一湄淡淡道：&ldo;你現在不應該想這種問題。&rdo;

吳消寞道：&ldo;可是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rdo;

柳一湄沉默了片刻，點點頭道：&ldo;我已經很久沒有走出這個房間了。&rdo;

吳消寞疑問道：&ldo;為什麼？&rdo;

柳一湄收起酒具，冷冷道：&ldo;你應該走了。&rdo;

吳消寞看著她因為喝酒而緋紅的臉蛋，張了張口，想說些其他的話，但最後還是沒有說。

他站起身，道：&ldo;那麼，我走了。&rdo;

柳一湄道：&ldo;嗯。&rdo;

柳一湄沒有再看吳消寞，只是垂著頭，盯著正在吐煙的玉鴨燻爐，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吳消寞伸出手，想撫摸一下她單薄的肩膀，但是他最終沒有。

就在他轉過身的時候，柳一湄突然道：&ldo;如果你還是沒有找到秋南澗，你就去找薛音書的妹妹，薛音真。&rdo;

吳消寞回過頭問：&ldo;為什麼？&rdo;

柳一湄道：&ldo;因為她身上有十方血蓮的解藥。&rdo;

&ldo;可她也是陰陽派的人。&rdo;

柳一湄站起身，走到吳消寞面前，忽然用力抱住了他。

&ldo;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死。&rdo;

她的側臉緊緊貼著吳消寞溫暖寬闊的胸膛，房間裡蘇合香的味道也變得濃鬱起來。

一個孤獨的男人，一個寂寞的女人，就在這個時候，只能以擁抱的方法互相安慰著。

吳消寞也想伸手抱抱她，懷裡的人兒卻突然離開了。

柳一湄的眼睛裡已經盛滿了淚水，深情地凝望著他，道：&ldo;如果九天以後你還活著，你會回來看我嗎？&rdo;

吳消寞也凝視著她，認真道：&ldo;我會。&rdo;

他們像兩個已經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在做最後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