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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

“騙人?。”

陳窈咬唇，收拾掛在樹枝的衣物，“誰無聊討厭一個傻子。”

江歸一這次沒反駁，他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坦誠地說：“么么，我恢復了一些?記憶，我不喜歡那?些?記憶，它們讓我感覺很陌生，而且引導我做一些?錯誤的事。”

“你不要把我當成?江歸一，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在自己身上刺你的名字，但我很願意。”

陳窈停下來，回頭靜靜地注視他。

她?一度懷疑江烏龜是江歸一的隱藏人?格，可他恢復的記憶明顯是屬於江歸一。

“可惜現在沒墨水。”

男人?脫掉上衣往旁邊一扔，解開?纏住刀鞘的繃帶，握住刀柄，刀尖朝自己。

這動作的暗喻太明顯。

陳窈瞪大眼睛，“幹什麼？”

江歸一用實際行動回答。

削鐵如?泥的刀尖剛抵進肋骨的面板，血珠就冒了出來。

疼。

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睫毛輕輕顫動。

但手上動作沒停。

利落，優雅，快、準、狠。

刀光眼花繚亂，刀尖在面板上劃過，似愛撫，更似凌遲。

幾乎是無聲的過程，“么么”兩字鐫刻成?型。

鮮紅的、刺目的血線，沿勁瘦的腰線流淌，曼珠沙華般妖冶旖旎。

陳窈驚覺，衣服一扔，跑過去抓住他的手，“你瘋了？！”

男人?額頭細汗密佈，唇色蒼白，他用指腹蘸取從“么么”二字溢位的血，點塗在她?腰腹的“歸一”。

他露出笑容，漂亮的金色眼睛如?同烈陽澆灌，太過純粹，顯得更瘋魔。

“么么，不要討厭我，愛我。”

陳窈的手指不自覺顫抖。

她?張了張唇，反覆三次，卻失去了語言能力，三緘其口。

她?忽然想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男人?扔掉刀，緩緩折膝，雙膝跪進泥濘，溼潤沾滿血的雙手握住她?的膝蓋，高傲的頭顱垂低，鑽進襯衣裙襬。

“么么，救救我，要死了。”

以逸待勞050

山林遮住細碎的叫喘, 經過島嶼的海水愈流愈快，陳窈仰著頭，眸中?水色盪漾, 盤旋在高?空的飛鳥俯衝而來, 又向森綠飛掠而去。

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

難道是看他毫不猶豫丟掉了刀, 還是過往高?高?在上的人跪進髒汙的泥濘地。

肯定是報復。

報復他, 曾逼迫她做過同樣的事。

“么么……么么……”

溼熱的呢喃融進血液。

這傻子。

怎麼有這麼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傻子呢……

纖瘦白皙的指尖穿插進烏黑頭髮?，按壓貼緊頭皮。過了會兒?被托起來, 雙腳騰空，視野升高?，陳窈下意?識抱住他的腦袋, “別……”

江歸一抬眼, 睫毛鴉羽般溼潤光亮，硬挺的鼻骨深沒，以?致他的呼吸不順暢，濁重粘稠, “么么, 別怕。我?不會讓你掉下來。”

大?腿被握住, 腳丫晃啊晃，腳後跟撞到堅硬骨骼。

聽見?陳窈小貓兒?似得?喘氣, 江歸一從嗓子冒出一聲啞笑，頭埋得?更深。

一路走到古樹下。

……

薩魯耶苦等右等, 兩人終於手牽手出現, 江歸一頭髮?凌亂, 襯衣全是血, 春風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