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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畫,看了又看,突然勇氣倍增,從書袋裡掏出繡冊,等到範姑娘退下來,連忙站起身,重新走上去。
她將繡冊放在他桌上,沒有低聲遮掩,大大方方道:「勞煩先生課餘幫我看看這個。」
她說罷,所有氣勢用了個乾淨,轉身快步走下來,壓根不敢去看去聽旁人在說什麼。
等坐好了,她也不敢抬頭去看他,只縮著脖子,靜心去聽她們說什麼。
範姑娘在跟五姑娘說:「真看不出來。」
方才鬧翻了的馬家十一姑娘在問十四姑娘:「她拿的不是畫吧?」
還有別的。
莒繡勇敢了這一回,聽到這些竟一點也不慌,只怕他會不懂她的意思,只擔心他會將這個退回。
好在,很快四周就安靜下來。她們不說了,他一直也沒說什麼。
莒繡安下心,專心聽著課,用心畫著枝葉。
下了學,她耐心重畫了一遍,等著人都走盡了,這才帶著兩張畫上前。
「那繡冊是送先生的,還請先生一定要收下。」
韋鴻停接過畫紙,在喉間嗯了一聲,指著畫開始講,全評過了,低聲問她:「我要出門去,需要我幫你帶……那個嗎?」
欸?
莒繡還沉浸在方才的雀躍中,遲了幾息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答道:「我想買些紙,畫的,寫字的,都要……都行。」
韋鴻停點了一下頭,仍看著畫,又問:「用不用帶那個?」
哪個?
莒繡不解,但她想起了那鞋面,一咬牙,垂頭傾了身子去瞧他的鞋。
韋鴻停問:「怎麼?」
莒繡縮回來,盯著案幾,小聲問:「女子的腳,有沒有先生這樣大的?」
這一問太怪異,但韋鴻停很快反應過來,反問:「誰讓你做的?」
莒繡悄悄伸了兩個指頭。
韋鴻停便道:「有沒有說要做什麼樣子?」
莒繡正好隨身帶著不想錯過任何機會,立刻跑回去,從書袋裡掏出花樣子,將它當畫作交了上去。
韋鴻停接過來,道:「這就行了。」
他遲疑了片刻,頗有些為難道:「慶山書院出了一款新紙,吸水好,又柔軟,那個……你先回去吧,早晚記得添衣。」
這樣的紙,先生是建議我用來畫還是寫?
這個莒繡真沒聽明白,好在要辦的事都辦好了,便心滿意足背著書袋回去了。
到了晚間,春兒抱著一大卷東西進來,幫她放在桌上。
「姑娘,這是外邊小丫頭送來的,說是姑娘託人買的東西備齊了,讓姑娘點點數。冬兒去了灶房,我就擅自拿進來了。」
莒繡方才專心在繡那副新圖,絲毫沒留意外邊動靜,聽見她這樣說,忙問:「人走了嗎?」
春兒點頭,道:「我說讓她等等,我要稟過姑娘,她把東西往我這一塞,轉身就跑了。」
莒繡忙道:「那下回見了,我再賞她。春兒,謝謝你。」
春兒笑得憨憨的,高高興興退了出去。
莒繡丟下活計,展開包袱仔細翻看,裡邊厚厚一摞,從側邊便可看出這是三樣紙,每樣中間隔著一張紅色籤條。
莒繡將它們分開,每一張紅籤條上寫著字。
最後一沓紙,便是先生說的那個吧,這紙上手輕薄柔軟,比尋常的紙更透。這樣的紙,寫字繪畫會暈開吧。
莒繡帶著疑惑將它挪開,抽出最後一張紅籤條。
上書六個小字:女子月事可用。
莒繡被這幾個字燙得丟開了手,聽見外邊動靜,又慌忙撿起來塞進懷裡,飛快地把包袱重新打好,抱著它走到櫃邊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