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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我，爸爸……&rdo;對這個男人，謝沂春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他爸的事情鬧得大，小時候有小朋友拿這個嘲笑他，他就什麼都知道了，他討厭出軌的爸爸，但也想要一個爸爸。

謝沂春的爸爸叫謝浚，謝沂春知道他工作忙，特意等到現在算著他應該下班了才打電話的。

&ldo;哦，是小春啊。怎麼了啊？&rdo;謝浚的語氣尷尬而疏離。

他試探著問：&ldo;爸爸，你週末有沒有空……&rdo;

&ldo;週末？爸爸有事情，下星期再去看你好不好？&rdo;謝浚說。

謝沂春很失望，他是根本就不記得自己的生日，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聲音，隔得遠些，他聽到個隱約：&ldo;爸爸，爸爸，我的娃娃你買了沒有啊？你說要買給我的，你不能耍賴。&rdo;

&ldo;當然買了啊我的小公主，等下我給你拿。&rdo;

然後趕忙說：&ldo;小春，爸爸還有事情啊，下次再和你說。&rdo;

語氣滿是不耐煩，和跟那個小女孩說話時的溫柔甜蜜完全不同。謝沂春知道那個小女孩是誰，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比他小五歲，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來著，和他差不多大，就比他小六個月。

謝沂春還沒說再見，爸爸就先掛了電話。

他往後一倒，躺在地毯上，又撥了一個號碼，沒打通，他過了半個小時再打，還是沒打通，等到第五次撥打，才有人接電話。

謝沂春一聽到有人接電話，馬上高興了起來，從地上坐起來，脫口而出：&ldo;媽媽！&rdo;

接電話的卻是個男人：&ldo;是沂春吧？我是叔叔，你媽媽現在不在，你有什麼要告訴她，叔叔等她回來了幫你轉告。&rdo;

謝沂春知道這是誰，是她媽再婚的丈夫‐‐大導演馮長齡。

謝沂春失望地問：&ldo;哦……她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再打電話給她。&rdo;

馮長齡說：&ldo;你弟弟生病發燒，在醫院裡呢，可能要明天吧。我讓她打電話給你。&rdo;

&ldo;啊，生病了啊？那是小孩子要緊，我沒什麼重要的事的，不用告訴媽媽，謝謝叔叔。&rdo;謝沂春說，想了想，補充了一句，&ldo;希望他好點恢復健康。我不打攪你了，叔叔再見。&rdo;

謝沂春打完這兩通電話，心情更低落了，他離開房間，客廳的燈還開著，暖黃色的光，外婆坐在沙發上，邊打毛線邊看電視。

謝沂春走過去，默不作聲地坐在外婆身邊，問：&ldo;這個毛衣織給誰的啊？&rdo;

外婆毫不猶豫地回答他：&ldo;當然織給你的啊。&rdo;

謝沂春笑了：&ldo;天氣都熱起來了還織毛衣？&rdo;

&ldo;等我織好了你可以穿了，天氣就冷了啊。&rdo;外婆拿起來織了一部分的毛衣，說，&ldo;把手舉起來，我比劃比劃。&rdo;

謝沂春乖乖地舉起手，說：&ldo;太大了吧？&rdo;

外婆很有經驗地說：&ldo;不大，你現在長身體呢，長得快，稍微做大點。這半年褲腿就短了兩厘米呢。&rdo;

謝沂春忽然想，爸爸媽媽肯定不知道他長高了多少的，每年他們會給錢，有時候給他買衣服，都是名牌，一件t恤幾千塊。外婆從不給他買那麼貴的，還會讓他爸媽別給他買那麼貴的衣服，把爸爸媽媽給的零花錢收著，只給他一部分，他最喜歡的反倒是外婆給他織的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