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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都知道了這個風波,連團委書記也找谷溪說:&ot;林達與路遙快不行了,不行了,咱就叫t詩人上。&ot;
t詩人是另一個北京知青,此時詩歌創作與路遙並駕齊驅,旗鼓相當,與林達也算天生的一對。可谷溪趕緊制止團委書記:&ot;快不敢這樣,不是這麼回事。&ot;他又找來林達說: &ot;你媽的話很好,但並不是不同意你談。我對路遙說了,路遙也同意你媽的話。那你以後就繼續瞭解路遙,愛情的大廈也要建立在堅實的地基上,不能是空中樓閣……&ot;
歷經曲折,路遙終於如願以償地上了延安大學中文系讀書,短篇小說《優勝紅旗》隨同《陝西文藝》創刊號面世,這樣一些連續性的事件湊到一起,給路遙的鼓舞也許就決定了他一生的方向,眼看著自己發現的千里馬撒蹄馳騁,伯樂谷溪也許有著比自己發表了詩文更多的幸福與激動……
因《優勝紅旗》所顯示出的才氣與潛力,路遙被借到了省城,並且日後就把借調變成了調動,在另一個起跑線上開始他的奮鬥,同時收穫著他在谷溪的洗相暗室裡開始的愛情,把林達調在自己的身邊,作賢內助。因辦《山花》和出版《延安山花》而功績顯赫的谷溪,也拖兒帶女把一家七口搬到了延安城裡的黑龍溝,做了延安報社的一名編輯記者。
從此,兩位友人,天各一方……
毛澤東逝世,報社打電話把他從鄉下叫回城裡,讓他帶著新分來的大學生去富縣採訪,領袖的去世和時局的變幻莫測,讓谷溪的心情越來越沉重,採訪的日子始終讓他心繫著國家的安危。他去過杜甫逃避安史之亂曾經與家人團聚過的羌村,又經過杜甫旅途露宿過的茶坊,寄宿在牛武原上。&ot;今夜州月,閨中只獨看&ot;,&ot;何時倚虛幌,雙淚照痕幹……&ot;老杜憂國憂時的心境與他此刻完全相同,那真是&ot;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ot;的歲月,也真是&ot;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ot;的情愫,他對著那夜的州明月,直到夜深人靜,仍然難以入睡。
報社又來了電話,要他停止採訪,立即返回,說是又要聽取重要傳達。這段時間的所謂重要傳達聽得多了,越聽越沒勁兒。他遲遲緩緩地回到延安黑龍溝家裡,已經是黑燈瞎火,拉開燈,身子在炕上還沒有放平穩,突然,像一陣風突然吹開窯門,進來的竟是路遙和聞頻,路遙兩臂叉開舉過頭頂,揮動著,吼叫著:&ot;谷溪,人民勝利了,人民勝利了……&ot;
這簡直是貴人天降,路遙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怎麼又是這副架勢他平日可從來沒有這麼張牙舞爪過,今日是怎麼了原來他和聞頻一同來延安組稿,現在要向二排18號窯洞的十二同黨人首領報告一個特大喜訊:四人幫被逮了!路遙眉飛色舞地報告逮捕的過程,谷溪的萎靡就為之一掃,立刻如杜甫的另一首詩描繪的那樣:劍外忽聞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卻看妻子愁何在漫捲詩書喜欲狂……他從壁櫥裡拿出一瓶白酒,顧不得炒上一盤下酒菜,就與平日不大喝酒的路遙、聞頻,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這瓶劣等酒喝得一滴不剩。即刻,他就寫了一首政治抒情長詩,佔了《延安日報》的一個整版,嗣後,他的另一首《聲浪,在大山間滾動》中的詩句則更為鏗鏘有力:
冰川時代凝固的
波濤,活了!
甦醒的大山
深深的呼吸……
這邊,把山頭的黃土
卷下山谷
那邊,把峽谷裡的枯草
揚上天空……
該死的,就死去!
該生的,就出生!
他已經激情滿懷,振奮無比。面對著百廢待舉而又全面復甦的祖國大地,趁著只有他和路遙兩個,禁不住說起了知心話:&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