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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朝板似的東西被別在腰間,沈為川笑眯眯地走過來。
謝相迎蹙著眉頭,拖著快殘廢的腿站在一邊,恭候這位曾經的國舅爺。
沈為川見到謝相迎,也不行禮,只熟絡道:「方才在大殿之上不便言說,殿下覺得那東陵國使者會看上哪位公主?」
謝相迎尷尬地笑了笑:「天意深不可測,本王也不知曉。」
「事在人為嘛。」沈為川頗有深意地勾了勾唇。
這老小子套他話呢,真雞賊。
謝相迎一門心思想想坐上他舒服的馬車,思量了片刻,看著頭頂的太陽,隨口胡謅道:「日出東方,復又西斜,日復一日皆是如此,非人力可更改。東陵國特意派使者前來必然已有了主意,與其你我猜測,不如稍待時日,國舅爺說呢。」
「殿下的話……」
沈為川心道凌傾允這嘟嘟囔囔的,說的都是一堆廢話。正要再問幾句,謝相迎卻先一步下了臺階。
「本王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謝相迎頭也沒回,直奔馬車的方向。
宮門外,卓螢駕著馬車等候多時。她見謝相迎出來,快步上前迎了迎,趁謝相迎腿軟之前把人扶上馬車。
一直到屁股有了坐的地方,謝相迎才覺得舒坦許多。天正是熱的時候,即便是置了冰的崇明大殿也足以讓人出一身汗。加上昨日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時辰,今日總覺得腦袋昏沉沉的不大清醒。
原以為做個位高權重的的攝政王是萬人之上的逍遙日子,沒想到這宮裡頭防著他,前朝還有百官勾結著算計他。
又當帝師,又當攝政王,這北齊再沒有比他更忙的人。
謝相迎鬆了松領口,卓螢貼心地遞給他一把扇子。玉骨的扇子即便觸手生涼,不多時便也變得溫乎乎的。
謝相迎靜了靜心,才仔細去想沈為川的話。這人不表態也就算了,還變著法的來套他的話,也不知是不是太后的意思。
「主人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謝相迎心道自己在崇明大殿站了足足一個時辰,聽朝中大臣恨不得把自己家雞下蛋的小事一一稟告,心情能好到哪裡。
見卓螢一臉懵懂,謝相迎還是把這些瑣事嚥了回去。
「你之前告訴我長公主府與攝政王常有來往,還未仔細說說這長公主的品性。」
卓螢聞言,如實道:「大公主潑辣,頗有些男子的豪放,兩位駙馬一位受不了大公主的做派自請和離,另一位是在行刺時為大公主擋了一劍,一命嗚呼。攝政王雖與皇帝不睦,但與這位公主的關係很好。」
「大公主有幾個孩子?」謝相迎又問。
「一兒一女的龍鳳雙胎,皆是與第一位駙馬周旋大將軍所生,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十四?」
「是。」
這樣好的年紀實在有些危險。長公主身份尊貴乃是王皇后嫡出,她的寶貝女兒很可能比二公主凌薔更為合適。看來這太后和國舅爺心中早有和親人選。
倘若他今日提了凌薔,豈不公然與之叫板。
好險。
馬車晃晃悠悠往回趕,人未下車便聽見有人前來傳信,說是長公主到訪,有要事商議。
「說曹操曹操到。」
謝相迎看了卓螢一眼,卓螢掀開簾子翻身下馬車。
謝相迎扶著卓螢的胳膊,踏著下馬石緩緩落了地。玄色的錦衣最顯威嚴,加上一副青銅鬼面,攝政王的氣勢沒有十分,也有個七八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明輝堂,玄嫿長公主看著牆上的詩沉思許久。
「攝政王到。」
阿召在屋外高聲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