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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氣說完,劈得他一愣一愣的。
片晌後,他微笑道:「容某不過隨口問問,姑娘多慮了。」
羞怒交集的秦茉白了他一眼,丟下一句:「回頭給你鑰匙,記住,管好你的嘴,告辭了。」說罷拂袖而去。
驟風捲來,吹落宣石上的筆和紙,幾張石竹草圖灑落一地,男子笑而搖頭,緩步走回竹叢下收拾。
秦茉離開東苑,不曉得賀祁是否還在等她,憋了一夜的悶氣無處釋放,去酒坊轉悠了半個時辰。
酒坊師傅見是秦茉獨自前來,不敢怠慢,向她一一展示了桃花新釀、梅子酒等。
薄胎白瓷酒碗盛著粉色的桃花美酒,色澤誘人,秦茉淺啜一口,忽聽細碎腳步聲至,身穿素衣的魏紫領著丫鬟巧兒,含笑前來,親熱地挽了她的手:「躲在這試酒呢?」
秦茉細看魏紫那瘦削的瓜子臉上,明眸靈動,心下暗暗惋惜——同樣是花朵一般的姑娘家,拜堂嫁入秦家當晚,夫婿連洞房還沒進,便因醉酒落水而亡,她的餘生,就這樣被一場似有還無的婚姻束縛了?
猛地記起那容姓租客之事,秦茉放下酒碗,拉魏紫到一旁:「你把北院租給一姓容的年輕人了?」
「是啊,怎麼了?你見過他?」魏紫淺笑道,「最近鎮上來了好多生面孔,西苑快住滿了。容公子前幾日來的,嫌吵,想住東苑的樓閣,開的價格也高,只是……你也知道,那屋子與書齋捱得近,我怕你諸多不便,沒敢讓他住……」
「把東苑閣樓騰出來,給他住上一個月。」秦茉竭力穩住語氣。
「喲!」魏紫意味深長一笑,「咱們家大姑娘開恩哪!欸……那位公子的確是龍章鳳姿……」
「別瞎想。」秦茉立馬打斷她,隨後小聲叫她盯緊點。
魏紫笑得詭秘:「茉茉呀,你讓身為寡婦的嬸嬸,去盯緊一位青年男子,有何用意啊?我才不幹!要盯你自個兒盯去,說不定……盯著盯著就看對眼了。」
秦茉覺得自己一步錯步步錯。
這下好了,傳出去,沒準變成——秦姑娘對這俊貌租客青睞有加,以致連環境一流的東苑,都甘願分文不漲,讓給他長住。
「再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秦茉回到案前,一口悶盡碗中酒,根本無心細嘗。
「對了,賀公子來過,」魏紫無奈一笑,「其實你不必躲躲閃閃,就剩那麼幾個月了……據我所知,他對你是用心的。」
「是挺用心的,對咱們酒坊也很用心。」秦茉淡言,又喝了一碗杏仁酒。
「說真的,我當然明白你想獨力撐起秦家酒坊的苦心,可你是女子,終歸要嫁人……放眼望去,長寧鎮條件最好的,莫過於賀公子。拋開容貌俊朗不說,家世也相當不錯,就是……黏人了些。」說到最後,魏紫「噗嗤」而笑。
因固守父親十多年前的一句承諾,母親臨終之際,勒令秦茉十八歲前務必留在秦家老宅或秦園。
目下,離期限還有三個月。
三個月後,她無須等待那位不知何處、從未露面的「未婚夫」,可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夫婿。但賀祁,會是最佳人選嗎?
秦茉早知今日仍孑然一身,因而自去年起,著手拓展杭州的酒館生意,遺憾人生地不熟,未能親身坐鎮,一年下來,穩賠不賺,使得她大受打擊。
若一輩子守在長寧鎮,大可無憂無慮,她生於此,長於此,內心深處,卻有著對遼闊天地的嚮往。
外面的山川峽谷,是否如畫卷中那般大氣磅礴?各地的美食佳釀,是否如書上所描述的那樣精美誘人?不同地方的民情風俗,是否如酒館客人談論的那樣豐富有趣?
秦茉與別的閨房女子不同,她想去走一走,瞧一瞧。
回到主院,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