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第1/2 頁)
「南柳,我把你家丫頭得罪了,你去哄一鬨。」容非突如其來甩了一句。
南柳一怔,隨即明白,容非早知柳蒔音心意,更甚者,有意撮合。
這下真教他無所適從,並非厭煩,而是……畏懼。
他壓根兒沒往那兒想……他是她舅舅啊!雖然不是親的。
遲疑半晌,他收斂心神,縱身躍下,躬身應聲:「是。」
黑影一晃,掠過粉妝素裹的草木,南柳人如飛箭出了院落,可他並沒有急於去「哄」柳蒔音。
怎麼個哄法?又不是他惹惱了她……
他躊躇半晌,邁開步子,迎面碰見一身灰袍的楚然。
「柳哥,上哪兒去呀?」
「……」南柳緘默須臾,實在想不出搪塞的理由,只得胡扯,「吃魚乾。」
楚然笑了:「正巧,柳丫頭給了我一包。」
南柳心下不是滋味。
攬月樓的小魚乾,即使賀家人,每次也只能拿個兩三包。
按理說,柳蒔音來別院,又專程跑了趟攬月樓,魚乾應當給他這個舅舅才對。
她那天說要嫁人時,提過楚然!難道……她對楚然有點意思?
對應數月前楚然沒頭沒腦問他——柳丫頭嫁給什麼樣的人合適,南柳越發疑心,這傢伙看上了柳蒔音。
南柳全然忘卻前些天發生的事,滿心被難明情緒困擾,卻聽得楚然嘮嘮叨叨:「而今冬天,魚乾可不好買……十月燕少俠北上時,還能拿走了一大包!對了,提起燕少俠,我忽然想起,他應當是目前所遇唯一一個比你年輕、武功又比你強的年少英才!」
南柳不明其意,他幹嘛要和燕鳴遠那毛頭小子相比?楚然說這人盡皆知的話,有意義嗎?
「啥意思?」
「你不是說……柳丫頭得嫁給能贏得過你的年輕人麼?」
扎心了。
南柳悶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徑直往前。
…………
柳蒔音逃離容非書房後,自行來護衛居所。其時大夥兒均在巡視,只剩一名僕役。
「柳姑娘來了?南爺還沒回,您先往裡烤烤火。」僕役禮貌招呼。
「我擱下東西就走。」她入內往桌上丟下一包魚乾,轉了一圈,處於本能,她疊好南柳的衣裳,燒了一壺開水。
八衛均有小廝,但南柳愛靜,絕大多數事都親力親為,外加她這外甥女勤快伶俐,二人同心協力做家務,已成日常習慣。
柳蒔音無法想像,如若她給別的男子收拾房間,或是由旁的女子伺候他,她會作何感想。
念及容非閒著沒事耍她,她又羞又惱。
真希望那人在打瞌睡沒聽見!又或者……聽不懂!
雪劈劈啪啪從屋簷滑落,融雪寒意透入紗窗,輕曳著燈火舌苗。
她坐立不安,提起裙子往外沖,不巧直直撞上南柳。若非他反應奇快將她穩住,怕是會一頭扎進他懷內。
「你……這麼早回?」柳蒔音傻傻站在他身前,憋了半會兒,問出一句廢話。
「嗯。」南柳無言以對,總不能說,七爺讓他來哄吧?
他天生鼻子靈,憑氣息一路尋來,見屋內亮起燭火,猜出她在,但該說什麼,他腦子一片空白。
於門前對視,柳蒔音進退兩難,一咬牙,豁出去了!
她兩頰如燒,深吸了口氣,極力壓抑嗓音的輕顫:「那日,我跟你說,讓『你馬上找人把我娶了』,我反覆想了一下,打算把『找人』兩個字去掉。」
這話有點繞,南柳茫然,在內心過了一遍,少了「找人」二字,豈不是——你馬上把我娶了?
他傻眼了,娶?馬上?半點心理準備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