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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團長不停地搖著電話機搖把,耳機裡均無聲息。所有的電話線都被炸斷了。歐陽正急得火冒三丈,這時陳副團長和警衛員闖了進來。他倆剛從前沿陣地回來,一進門,陳副團長就上氣不接下氣地減著:&ldo;快撤!快撒!&rdo;
&ldo;怎麼回事?&rdo;歐陽團長瞪大了眼睛。
陳副團長說:&ldo;敵人已從水斗口方向打過來了,團部指揮所要立即轉移!&rdo;
歐陽團長一時搞不清整個戰場的情況,正在猶豫著,只見四連長站在門口,門外還有幾十名戰士。歐陽喝住四連長,四連長滿臉盪著土灰,著急地說:&ldo;機槍陣地丟了,我們繞到後邊去打!&rdo;
歐陽團長一個箭步衝出指揮所,閃過岩石,猛然看見山石不遠有一群日軍湧過來,他大吼一聲,象平地響起炸雷:&ldo;給我打回去!&rdo;
四連長猛一回頭,見是敵人,也跟著一聲大吼:&ldo;打!&rdo;
幾十名戰士立即掉頭衝擊過去,一陣快打,敵人猝不及防,即刻被撩倒一半。殘兵以為這裡有重兵埋伏,不敢戀戰,又沒命似地逃出了山口。
歐陽團長命令二營和團直屬分隊,迅速增援四連、七連、八連陣地,同時,封鎖好水斗口陣地,截住甕圪廊背後之敵,不得讓其前進一步。
這時,南口甕圪廊陣地,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險情。
三
三天了!
這三天過得真是漫長而又短暫。守衛在南口甕圪廊陣地的黃興漢和他的一排,幾乎忘記他們過了幾個黑夜和幾個白天。戰鬥太激烈了,不斷爆炸的炮彈,瞬息間耀出的火光,一閃一閃地將陰暗的山壁照得透亮。天又老是陰沉著,大白天有時深溝裡竟暗得象是黑夜。反正白天和黑夜在這裡已是混淆的了。
甕圪廊,是黃崖山南口的惟一通道,也是黃崖山戰役開戰以來爭奪最激烈的地方。三天來,黃興漢和他的一排的三十多個弟兄,像釘子一樣釘在甕圪廊的山岩上。他們已經打退了敵人的幾十次進攻。
為了奪取這條通道,日本人真是付出了血本。先是趕著羊群趟雷,繼而又不惜用死屍摞起&ldo;屍牆&rdo;強攻。&ldo;一線天&rdo;兩邊的崖壁上滿是敵人炮彈鑿下的坑凹,看上去像一張張麻子臉。甕圪廊斷橋以下的狹谷,成了鬼子的合葬墓。敵人在這裡丟下了數百具屍體,旁邊的無底甕中的潭水已被染成了一片醬紅色。
甕圪廊陣地依然穩如磐石。
忘記了時間,時間卻依然在運轉。現在是十一月十三日下午四時許。
昨天一天,敵人猛攻桃花寨那邊,甕圪廊一線無戰事。今天上午依舊平靜。下午二時,戰事又起,敵人又開始了對甕圪廊的進攻,又一次被黃興漢他們打退了。
現在,山溝裡又靜了一來。黃興漢清點了一下彈藥,地雷和手榴彈還存有好多,五0炮彈也不少。在他們的陣地,配了兩門五0炮。這兩門炮在戰鬥中已初顯威力,用它來對付較遠距離的敵人,真是好極了!黃興漢摸著五0炮光亮的炮身,像是在摸一個孩子的脖脛。&ldo;孃的!&rdo;黃興漢自語著,&ldo;只要有彈藥就行,守著兵工廠打仗,就是他孃的痛快!&rdo;
黃興漢吩咐大家,要抓緊時間填飽肚子。他看著戰士們一個個叫化子似的模樣,身上穿的軍衣到處是炮火燎燒的窟窿,臉上滿是黑灰、灰土,有的頭上還纏著紗布,紗布上面滲出了汙黑的血印,他心裡真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他既感到心酸和痛惜,又油然升起一股敬意和驕傲。就是這三十多條鐵錚錚的漢子,已經打退了敵人的數十次進攻,而一排到現在為止,僅傷亡四人!
黃興漢倚著一塊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