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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清理見大寶發喊，瞪了大寶一眼：&ldo;小聲點！&rdo;大寶卻不理會，探起身子，突然指著山下說：&ldo;爹，你看！鬼子上來了！&rdo;

彭清理探起身子，果然看見有上百名鬼子，端著槍沿幾條崎嶇小路朝山上爬來。

彭清理急忙按下大寶的頭，父子倆從山頭退下來，回到洞裡。

洞內，彭清理的老伴、兒媳及女兒翠花聽到鬼子上了山，一時都顯得有些緊張。只有兩歲的孫子小海山，仍在興趣不減地玩著一隻獾骨做成的小玩具。

&ldo;不要怕，&rdo;彭清理瞅著一家人張惶的神色，感到自己有保護他們的責任，寬慰地說：&ldo;鬼子不摸地形，都是些睜眼瞎，只要咱不暴露，他們是不會發現的。&rdo;

&ldo;對面山上教導員他們……&rdo;老伴有些擔心。

彭清理說：&ldo;放心吧！那個洞隱蔽得很，怕這黃崖山裡也只有咱一家知道。&rdo;

彭大寶坐在洞邊的一塊石頭上說：&ldo;娘，沒啥了不起的，要是真叫鬼子發現了，憑我手中這桿槍，撂倒它十個八個不算個事情！&rdo;說著他拍拍手裡的槍桿。

娘瞪他一眼：&ldo;不要莽撞！&rdo;

彭清理也說：&ldo;大寶，這可不是打狗獾，不是鬧著耍的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槍。&rdo;

大寶沒再吱聲，手裡已忙著整理小布袋中的鐵砂。

鬼子上山了。

搜山的隊伍上了老驢背，首先發現了一個暴露的山洞。洞裡有埋藏東西的痕跡。鬼子以為終於找到了八路的破綻，沒想到地下埋藏的仍是地雷。一聲轟響，除了從山洞裡抬出幾具日軍的屍體外，其他一無所獲。

鬼子們氣餒了。膽怯、惶恐與野性的驅使，使他們色厲內荏、暴跳如雷，又茫然失措，幾十個鬼子又聚焦在了張選生他們洞口上方的小平臺上。

一個鬼子兵跑下來大便，蹲在樹叢中，大約蹲了一袋煙功夫，當他提起褲子時，不知怎的，忽然哇裡哇啦地叫起來。隨著叫聲，另外幾個鬼子從上面跳下來，端著刺刀，向張選生他們的洞口搜尋過去……

彭清理在對面山上的山洞裡，將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眼看著鬼子還在往前走，再走幾步，只須一彎腰便可能發現洞口，彭清理急得兩眼冒火，急不可耐地托起了槍。

&ldo;彭！&rdo;還沒等彭清理開槍，身旁彭大寶的槍聲已經響了。

鬼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鬧懵了，等到他們發現對面山上彭清理父子的火力點後，從各個方向朝對面山撲去。

彭清理和大寶都用的是打獵的火槍，火槍膛內裝的火藥和鐵砂，射出後呈扇面狀，殺傷面很大，雖不能立即致死，也會致敵重傷。先頭上來的鬼子已被撂倒了四、五個，順著山坡滾了下去。只是這種槍不能連發，需要打一槍灌一次藥。幸好父子兩個兩桿槍，可以交替射擊。

鬼子的三八大蓋的清脆槍聲，在洞口咕咕地響成一片。歪把子機槍密集的子彈，打得巖壁上的石片嘩嘩地直往下掉。

彭大寶伏在洞口的岩石後面，興奮得滿臉放光。他乾脆&ldo;剝奪&rdo;了父親的射擊的權利，打完一槍，將空槍扔給彭清理，又拽過裝好藥的另一支槍。彭大寶不愧獵戶出身，打鬼子就像打兔子、麻雀一樣，槍槍不空。

彭清理說：&ldo;沉住氣，瞄準了再打。&rdo;

彭大寶頭也不回，仍是那種滿不在乎的口氣：&ldo;放心吧，哪一槍也跑不了靶！&rdo;

彭清理的老伴、兒媳和女兒都聚在洞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