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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患感冒的工人說：&ldo;可頂事著呢！昨天我還渾身難受得起不了床，吃了原醫生一副中藥，今天輕鬆多了！&rdo;

說話間，原田已經給那個人包好了手，又給那個黃水瘡的工人換了藥，坐下來為那位患感冒的工人把脈。那位工人說：&ldo;原醫生，你看怎，要是好的差不多，就不用吃藥了！&rdo;

原田說：&ldo;是好了些，不過，你的脈象還是有點弦滑，胸悶不舒，喉間有痰，再吃兩付中藥就會好的！&rdo;

等原田給那個工人開好了藥，魏成也伸出胳膊來，說：&ldo;原醫生給我看看，這幾天我也感到不大舒服。&rdo;

原田很認真地看了看魏成的舌胎，又把著他的脈說：&ldo;你沒什麼大病，只是有些肝氣不結，以至心火上升，氣血不調，感到胸腹脹滿，胃脘疼痛，對不對？&rdo;

經原田這麼一說，魏成果真覺得胸悶氣緊，胃也隱隱地疼起來，忙笑說：&ldo;原醫生真神了，果真是這樣。你看，吃點什麼藥呢？&rdo;

原口說：&ldo;不要緊，吃點開胸順氣丸就好了！&rdo;

原田正在開藥，突然門&ldo;?&rdo;地一聲被撞開，楊得海斜著膀子闖進來，進門就喊：&ldo;原醫生，快，快給我看看，我眼裡蹦進了個鐵屑！&rdo;

原田趕快放下手中的筆，上前扒著楊得海的眼皮，一邊用淨水沖洗，一邊說：&ldo;看你毛毛躁躁的，怎把眼給弄成這樣？&rdo;

楊得海仰著頭任原田給他洗眼，嘴裡還在嚷著：&ldo;嗨，這算是啥廠子呀，連個眼鏡也不給發！&rdo;

魏成聽不慣了，說：&ldo;你這個人就是有點兵痞子氣，自個不小心，反倒怨沒給你發眼鏡，你見廠裡哪個工人戴眼鏡來？&rdo;

楊得海甩甩頭，將水珠甩得飛濺，斜著另一隻眼睛瞅著魏成，突然陰陽怪氣地&ldo;嘿嘿&rdo;笑了兩聲。

魏成聽著這笑聲，象是聽到了夜貓子的召喚，不由脊背一陣發涼，額頭上沁出汗來。他扭頭看看桌子上原田開得那張藥方，站起來，對原田說：&ldo;原醫生，你忙吧，我走了！&rdo;

魏成走出門來，聽到原田在身後喊：&ldo;魏科長，你還沒有拿藥呢……&rdo;

四

今天的病人特別多，原田整整忙了一上午。快要下班時，周林森師傅來了。周師傅的老婆生了個大小子，原田曾去看過幾回，那孩子好叫原田喜歡。可昨天夜裡，孩子突然發起燒來。周林森四十多歲才有這麼一個寶貝，所以，他儘管忙著五?炮的試驗，還是從工地跑來喊原田去一趟。原田急忙跑去一看，孩子是有點受涼，把帶來的&ldo;保嬰安&rdo;給小東西灌下去，又囑咐了周林森老婆一番，這才又回到醫務室來。

此時，太陽當頂，已到中午下班時間了。原田脫下了白大褂，從牆上摘下自己的衣服，一面繫著釦子，一面想著中午該給於克明做點什麼吃的。她是兵工廠醫生，同時又是一位溫良賢慧的妻子。她知道於克明這些天來為了五?炮，人都熬瘦了，她想給他加點營養。但做什麼好呢？原田想著，手卻觸到口袋裡一個硬物。原田掏出來一看，是一封信，一封給她的信，上面分明寫著她的名字。原田急忙撕開信封，取出信箋，一張紙片飄然落在她的腳下。原田彎腰將那張紙片撿起來，她一下子愣了：這是一張她們家的照片‐‐母親睜著兩隻慈祥的眼睛身她笑著，父親睜著兩隻睿智的眼睛向她笑著，真子和木朗也睜著稚氣而又熱切的眼睛向她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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