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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戀慕女郎,便要給她最好的,事事為她籌謀,以她會長命百歲為前提,為她打點一切。
邱吉陸愷等人雖對他忠心,可與溫離慢終究毫無瓜葛,便是因著他的緣故對她敬畏有加,也難保他百年之後會生出什麼心思,鍾家人卻不同,與她血脈相連,且……官家早已斷絕了他們再有後代的可能,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是成為她的羽翼,為她保駕護航。
正如尉遲英,倘若是溫離慢尚未來到他身邊之前,尉遲英敢這樣逾越,為陳謙求情?
他不敢。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價值,知道即便官家要殺他,壽力夫也會請溫皇后來阻止,才有恃無恐。
他覺得官家脾氣變好了,哪怕是出自真心,也讓官家看到了他未來可能的威脅性。
官家活著一天,底下之人莫敢有違逆之心,可他早晚會死,自己一人死了也就死了,但誰敢說他的妻子不能活到七老八十?
尉遲英以為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那可大錯特錯。
上一回饒了廉恕,是因為廉恕並無私心,且也要給女郎臉面,廉恕孑然一身鐵面無私,尉遲英卻是家大業大兒女雙全,又是帝王近臣,追隨多年,他這一身榮耀是官家賜予,自然也能收回來。
沒有誰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
除了女郎。
溫離慢並不知在這移植葡萄藤的時間內官家已經想了多少事,送走鍾肅後,她忍不住跑到太和殿外去看葡萄藤,嶄新碧綠的葉子,藤蔓纏繞在鞦韆之上,這回應當不會死得太快了吧?
卻說尉遲英本以為溫皇后前來,官家饒了自己,也應當饒了陳謙一家,誰知並非如此,他回到府中後,才發覺後背衣衫盡濕,整個人有種頭重腳輕的踩空感,心臟跳得極快,他承認自己今日是放肆了,陳謙與他多年相知,無論如何他都不信廉恕呈上來的罪證,只希望能為陳謙保住他的家人,至於其他的……
「爺?爺?」
尉遲英回過神,見到他的夫人滿面擔憂地望著自己,他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對了,讓你去陳家幫忙打點,今日嫂夫人如何?」
尉遲夫人心中,郎君哪裡都好,惟獨一點,太過重情義,且有些護短,叫她說,陳謙敢私授官鹽,定然不可能是一人所為,這其中說不得有張驚天大網……郎君是治世能臣,難道他想不到?
他定然是也想到了,可他仍然要為陳謙的家人求情,有情有義固然是好,只是尉遲夫人免不了擔心,郎君如此關懷陳家,知道的人說他重情義,不知道的只會以為他是否也插手其中,畢竟陳謙一死,許多線索都斷了,一旦惹禍上身,天家豈會放過他?
她是個以夫為天的女子,並不會質疑郎君的決策,柔聲答道:「爺放心,今日嫂夫人情緒好了許多,陳家老太君也能勉強起身了,妾留了幾個人在陳家,若是有什麼訊息,他們會第一時間傳回府中。」
尉遲英聽聞,表情才放鬆了些,看得出他對於妻子如此行事十分贊同,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阿父回來啦?阿父!阿父!」
打打鬧鬧進來的正是尉遲英的子女,年紀不大,因為父親是帝王近臣,又手握大權,向來是眾星捧月,到哪兒都是人群的焦點,可謂自小便是驕子驕女,如今尉遲夫人正在為子女們的婚事頭疼,上門求娶,意圖與尉遲家結親的太多,她簡直要挑花了眼。
尉遲英笑道:「多大的人了,還與你哥哥弟弟打鬧。」
「再大也是阿父阿孃的女兒。」少女笑著撲進尉遲夫人懷中,「阿孃!明日匡姐姐約我出去玩,我想要再做己身新衣裳!」
尉遲夫人輕笑,點了點女兒的鼻尖,「前些時日剛做的新衣裳,你又都穿膩了?」
「阿孃」少女不依,「上巳節時皇后娘娘不是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