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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焦灼的質詢過後,總算來到路佳的part,她起身把矛頭對準爭執不下的幾個交鋒:「對方辯友,當下女權運動正在爭取的受教育權、同工同酬、財產繼承權等等,是女性作為人天然應有的權利、還是社會給予我們的額外優待?」
正二回應:「對方辯友,這當然是女性天然應有的權利,但恰恰是因為連這部分天然權利都缺失了,我們才更應該呼籲『女士優先』,拿回我們缺失的這部分權利。」
路佳順口結掉:「對方辯友說得好,是『拿回』我們應有的權利,而不是『多』給我們或者給我們『優待』。然而『女士優先』這個詞的字面意和『平等』天然背離,因此我們拒絕在推進平權運動時使用這樣一個不恰當的詞彙。」
然後不等對面開口就往下推:「再問一個問題好了,您方覺得當前這個父權社會對女權運動的態度是怎樣的?」
正方到這會兒都無奈了,對面的論很油滑,反應又很快,有種打不爛穿不透的厚豬皮的感覺,在戰場上逼得人暴躁:「我們的國家在2011年就制定了《婦女發展綱要》,旨在消除性別差距,我們可以看到未來。」
「對方辯友,我們的國家當然是很好的,男女平等是基本國策,社會主義旨在解放全人類的生產力,是最有可能實現性別平權的制度,」路佳從善如流地開口站穩腳跟,隨後反戈,「但請注意,我的主語是這個父權制社會,或者說、這個父權制社會中形形色色的男人、那些作為既得利益者的男人,他們對女權運動的態度是怎樣的?」
「對方辯友,思想是會進步的,當下的我們和百年前的我們在思想上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正方打不過現狀,只能開始後撤。
路佳便乘勝追擊:「對方辯友,首先跟你講一個弔詭的事實,受到疫情影響,全球女性地位倒退了二十五年,再跟你講一個弔詭的事實,國家統計局發布的《統計年鑑2021》告訴我們,新生兒性別比普遍在110:100以上,最高甚至能達到120:100,這樣的性別比,甚至比三四十年前還要畸形。這些例子都血淋淋地告訴我們,思想不但沒有進步,而且在倒退。」
「所以再回到剛剛對方辯友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相信在場的所有女性都心照不宣。父權制社會以及那些作為既得利益者的男人,他們在極盡所能地打壓女權運動。他們在試圖掌控『女權』這兩個字的解釋權,由他們判斷什麼是『好女權』,什麼是『田園女拳』,進一步將女權這個詞汙名化,藉助語言的力量迫使女人就範。
「在這樣的環境中,男人說『女士優先』就能證明『女人地位已經很高了』;而女人說『女士優先』只會被罵『平權不是特權』『女拳只要特權不要義務』。這正是這個口號可怕的一點,因為它由男性創造,它當下的解釋權更多地屬於男人。」
「對方辯友,如果現狀真的這麼差,那麼不論什麼口號都會被汙名化,您方那些新口號和我方並無差別。」
「但對方辯友,我們至少比您方少幾步,女人創造出新詞彙後,它誕生之初的解釋權在女性手中。更何況我們的新口號可以迴避掉『女士優先』那些有關刻板印象的、有關性別歧視的部分,我們不會讓女人陷入『女人地位已經很高了』的幻覺中,我們能夠透過口號告訴她們——這些本來就是屬於女性的,你要勇敢地把它拿回來。」
「對方辯友,當下的女人都已經開始覺醒了,女人不是傻子,她們能分清楚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包不包含性別歧視,要不然女士優先車位也不會在女性的指責下變成愛心車位。」
「對方辯友說得好,現在正是覺醒的女性在告訴你,別搞『女士優先』了!這個詞既然這麼容易被誤解,在推廣之後只會一直經歷被曲解、嘗試糾正、再次被曲解的死迴圈,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