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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去到警察局,站都沒法站,渾身發抖地蹲在桌腳邊。
警察叔叔的聲音很輕很輕,他說:“你女兒現在只是嫌疑犯,而且未成年……”
那時候,她覺得這個警察的聲音比父親的聲音好聽無數倍。
罪人。
讓她忘記好不好?這樣記在腦海裡真叫人不知所措,清晰得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4
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沿途的景大半是蒼涼無聲的,司機安靜地開著車,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聽從吩咐把車速提到最快。
長指在唇邊顫抖,此時的程惜後悔到想讓時光倒流。
再來一遍,他不會把她一個人放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程惜,你到底會不會愛人?
沒有什麼陰差陽錯,沒有什麼身不由己,也沒有什麼都是為了她,他承認是他自己不知道怎麼去愛。
腿上攤開的黑色日記本是喬母拿給他的、喬忍唯一一本沒有鎖在抽屜的日記本。
他讀完了,從她的十七歲,到她的十八歲。
她的每一條日記都簡短到只有一兩句話,而且天氣那一欄全都是陰天。這些片段大半是晦澀與絕望、壓抑與雜亂。就好像活著這件事,於她而言是頂頂困難的事。
但越到後來,她記日記的間隔變得越來越長,內容也不再是那種艱深到別人完全看不懂的句子,並且開始出現他的身影。
秋,九月十五,陰天——征程的程,惜取的惜。
秋,九月三十號,陰天——他的笑讓我覺得自己完整起來。
冬,十月二十九號,陰天——“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沒想到,有生之年我也有機會說出這句話。
冬,十二月五號,陰天——上帝啊,我是不是得救了?
冬,一月十七號,陰天——是否真的有幸福?是否我也可以觸碰到?
春,三月二號,陰天——它好像被我打敗了,我不是神經病,我想正常地活著。
春,六月七號,陰天——聽著,我願意幸福。
她的日記停在他參加高考那天。程惜突然發現,所有細微的東西都可以串起來了——如果假設是他的出現讓她擺脫抑鬱的話。
那麼喬忍,這次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原諒我把你推向深淵。
這次你允不允許我把你救出來?然後再也不丟下你。
小張說火車站已經排查出了喬忍的買票記錄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距離她離開廣州已經一天一夜,程惜甚至不敢確定她是否還留在火車終點站的那個城市。
他也不敢想象,一個受了重傷的人,一個極有可能處於極度抑鬱狀態的人,在外流落一天一夜,會走到哪一種境地。
他一想這個,就沒法正常思考。
5
“我認罪。”
“你犯了什麼罪?”警察拿著筆做語錄,久久地沒聽見喬忍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她。
雙手放在桌上,喬忍目光開始遊離,彷彿拿不定自己該說什麼話。
“我忘了,但是我認罪。”
警察一聽這姑娘莫名其妙的話,放下筆,身子往後仰,說:“你不告訴我你犯了什麼罪,我怎麼讓你認罪?”
“人們一定要有罪名,才可以認罪嗎?”她疑惑地看著他,“我可能不知道我的罪名是什麼,但是我想認罪,因為我想終結這一切。”
終結漫漫長夜裡向我襲來的記憶快照,終結我揹負著的一切罪責迷惑與傷痛。
警察打量了她幾眼,她身上醒目的青山院病號服叫人無法忽略。警察嘀咕了一句“真倒黴,大清早地來了個精神病”,然後讓人把她送出警局。
為什麼她連認罪都不被允許?難道她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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