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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正常、文明有禮……畢竟他能決定我是可以順利地走出醫院,還是應該住進這座花園環繞的白樓,樓裡的人會和蒼蠅講話。
我們談論了我的幻覺,他之前應該是和考夫曼醫生交流過,所以瞭解我看到的大體內容。不過,他還是想聽我親口敘述每個具體細節,我告訴他我所看到的一切,並注意不能表現得太過&ldo;情緒化&rdo;。我像回憶一場夢境一般講述我的經歷。年輕的醫生穿著黃領襯衫,外面套著一件綠色的鱷魚牌毛衣,穿著上好的燈芯絨褲子和皮鞋,邊聽邊做記錄,之後看著自己的筆記。醫生受過良好教育,碩士學位,應該是在一個嚴格的環境中成長,身邊的人都不允許他犯哪怕一個錯誤。不過現在他面對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記錄,毫無頭緒。
他講到了被害妄想症、妄想痴呆症、偏執症,提到當人們面臨巨大的精神壓力(離婚,職業上的嚴重問題……是不是聽著很熟悉?),會喪失自信心。這些人,特別是其中最聰明的那些人,他們的潛意識裡會出現幻覺,而這會給他們的存在賦予一種新的意義,來戰勝痛苦。但是有時候這些幻覺會越來越嚴重,摧毀人,讓人看不清生活的目的。&ldo;皮特,你覺得目前你身上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嗎?&rdo;
&ldo;約翰,我覺得很有可能,真的,很有可能。 &rdo;
約翰&iddot;萊維,33歲的年輕心理醫生,希望確認自己的診斷是正確的,希望所有他學生生涯讀的那些書都是對的。我也順水推舟配合他。我也聽他的,服用了三粒藥片,然後回到自己的病房。也許那些瘋子的故事就是這麼開始的。
皮特,瘋子。
那天下午,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我的大腦開始想著那種可能。
我可能瘋了。我最後瘋了。我在某個地方瘋癲地度過餘生。我會和那些人一樣,穿著浴袍走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靈魂和軀體分離。我已經不用在生活裡拼搏,只用一天服十片藥度日。我會越活越呆滯,精力不斷消耗,頭腦似乎也一分為二。每天在花園裡踱步,坐在板凳上看著小鳥,和花交談。像是提前退休一樣。也許也不全都是壞事,至少不用再創作,不會再有音樂,也不會有失敗。
他們說那是幻覺,是夢,是夢遊,我已經準備接受所有這些說法。但我知道在內心深處,我確定那些都是我親眼見到、親耳聽到和親身感受到的。我的身體裡似乎有東西在敲打著,內心仍有未癒合的傷口。我仍然能感受到看見那些歹徒搶劫我家時的恐懼和害怕。那些殘暴的罪行是那麼真實。那不是噩夢,不是什麼奇怪的夢或者星際旅行,那是親身經歷。然後突然一切又都消失了,像一個恐怖的笑話。如同密西根蛙的漫畫一樣,青蛙只有和主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唱歌劇,當主人在人前展示時它便不唱了。
瘋子。
也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閃電把我腦部某個東西劈壞了,其他人都看不到。但是,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科學解釋不了的?有一個詞正好可以描述這樣一種難以理解的困惑和紊亂:
瘋子。
社會為這些人建立起一些專門的場所。除非我可以解決這一謎題,除非我能夠回答那個終極問題,否則我很有可能要開始瘋了。
瘋子。
藥片,午飯,前夜無眠。下午我睡了一個長長的午覺,醒來時已經開始天黑。外面起了一陣狂風,天色已晚。窗外的樹隨風搖曳,不時有小樹枝掉下來。
我叫了下護士,幾分鐘後她來了,是個金髮藍眼睛的年輕護士。
&ldo;今天在崗的人很少,&rdo;護士道歉說,&ldo;我這就給您送晚飯。&rdo;
我讓她不用擔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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