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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愛滋病!&rdo;
安靜的走廊,一個被大門隔開的手術室外,安靜的空間裡,連醫生的走動都顯得那麼多餘。
不是沒聽過這個詞,可當這三個字從那個哭泣女子口中說出來時,卻如同大鐘一般猛的撞擊著陳芹的腦子,忽然一陣的暈眩,那麼可愛的小孩。
&ldo;怎麼會,她那麼小?&rdo;
&ldo;她媽媽的遺感測染,我其實是她福利院的老師,她親生母親在她還沒滿月的時候就因為這個走了,她把點點抱到福利院時,點點剛出生,個頭還很小,還不到5斤。&rdo;她邊說著邊用手比劃了一小段距離,從形狀看,確實很小。
&ldo;他爸爸呢,你不是說她還有贍養費,那就還有家人是不是。&rdo;
&ldo;怎麼可能,點點媽生病就是因為被那個男的感染的,那男的早就死了,贍養費是從那男的前妻處拿的,如果不是陳律師願意接這個案子,也許點點連治療都有問題。&rdo;
&ldo;點點的爸爸家是當官的,別說贍養,就連承認都不可能,我們福利院的院長去找過他們,結果不僅被轟出來,連福利院的門差點都要被封了。你說不管大人犯了什麼錯,孩子總是無辜的,就算你再怎麼不承認,那段血緣還是存在啊!點點媽媽還在福利院的時候,她爸爸也來看過他們,哭的很傷心,說對不起他們母女,可能怎樣,等他去了,他們家更不可能負責了。&rdo;
&ldo;我們也想過放棄點點,可她真的好可愛,逢人就笑,福利院的老師,志工,女的她就叫媽媽,男的她就叫爸爸,你說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怎麼會呢?&rdo;這個被點點叫做媽媽的老師,把面一掩,就又哽咽了起來。
陳芹也沒再說話,就是這麼幹望著那個一直那麼高調亮著的紅燈,想著裡面的孩子,一種恐懼便不自覺的從心裡升起。
旁邊的人還是哭著,眼睛卻和陳芹一樣,直直的盯著那盞燈,希望它一直亮著,猶如一把希望之火永不熄滅,卻又希望它就滅了吧,然後會有人拉開那扇門,扯下嘴巴上的口罩,笑笑的說,&ldo;沒事了!&rdo;
時間一分一秒的越過。
兩隻手握緊的程度越來越密合,彷彿在彼此吸取一種什麼力量而不讓自己再度的恐懼一樣。就在燈滅的一霎那,門也開了,只是她們,卻突然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醫生的口罩一直沒卸下來,所以陳芹實在無法看清那是一種怎樣的神情,直到他走近了,直到那張筆直的病床被推了出來。
&ldo;醫生!&rdo;她終於是顫顫悠悠的開口。
&ldo;沒事!&rdo;醫生一把拽開口罩,&ldo;終究是又醒了,不過必須送到無菌室,你們暫時不要去打擾她,但是,你們還是要隨時做好準備,很嚴重了。&rdo;
陳芹無法分清這到底是句好話,還是不好。
點點沒事了,可必須一直做好每次暈倒都是永別的準備。
那個叫小惠的女老師邀請她一起去看看點點的時候,陳芹拒絕了,不是不想,而是怕。
5歲的時候,她看著陳叔叔滿身鮮血的進了手術室,然後在加護病房隔著一片透明的玻璃,再然後就看到陳朝趴在一塊雪白的布前胡亂扯著。
這是她第一次見陳朝哭,那麼撕心裂肺,那麼讓人心顫,從那之後,他說他永遠不會再哭。
這是段她最不想回憶的過去,那也是陳朝的最傷,所以非典自己在醫院時,她告訴陳朝,不要來醫院,我不想你隔著那扇玻璃看到我。
渾渾噩噩的,竟然走出了醫院。
迷濛的夜色中,一伸手,便有一輛計程車緩緩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