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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接著，又揚起臉看向了不遠處的球框，彷彿陷入回憶。

喬昊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側臉移不開眼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點點灑在石鼕鼕的臉上，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嘴唇、下巴，那弧線不再似少年時的柔和，是成熟的男人應有的線條，然而，過分白皙的面板和髮際線後短短長出的點點發茬，又令那整個人顯得脆弱而憔悴。

&ldo;累嗎？&rdo;喬昊忍不住問。

&ldo;應該是我問你吧？&rdo;石鼕鼕收回目光，皺著眉轉向喬昊，&ldo;看你喘的……&rdo;

&ldo;走吧，去吃點東西。&rdo;喬昊從座位上跳下來，親自幫石鼕鼕戴上了口罩。

學校的食堂週末仍在營業，原因是初三和高三的學生都在月考。

喬昊厚著臉皮借了一個戴眼鏡男生的飯卡，打完飯菜後掏出了五十塊錢塞在那人的書包裡。

戴眼睛的男生扶了扶眼鏡，不好意思地直搖頭，&ldo;我都沒看清多少錢，好像沒有這麼多。&rdo;

喬昊端了兩個託盤，只得用身體撞了撞他，&ldo;留著留著，下次碰到還問你借飯卡啊！&rdo;

石鼕鼕撐著頭看喬昊把打了一葷兩素加一個水撲蛋的飯盤放在自己這邊的桌上，又看他從口袋裡拿出餐巾紙把筷子和調羹仔仔細細擦了兩三遍，才遞了過來。

&ldo;以前都沒見你來食堂吃過，其實食堂的飯菜很好吃的。&rdo;喬昊扒了一口飯進嘴裡。

&ldo;以前玉姨一定要我回家吃飯，她忙一上午就是為了給我準備中飯。&rdo;石鼕鼕看了一眼盤子裡的菜，三小格里放的分別是一份青菜、一份土豆絲和一份山藥木耳肉片。他把筷子插進了土豆絲那格，夾了一些放進嘴裡。

&ldo;怪不得以前中午都找不到你呢。&rdo;喬昊隨口道。

&ldo;你找過我嗎？&rdo;石鼕鼕認真地問。

喬昊怔了怔，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ldo;如果我說，你走了之後，我找過你好幾次，你信嗎？&rdo;喬昊說。

&ldo;你不怕嗎？&rdo;石鼕鼕若有所指。

&ldo;以前，的確，現在，不怕。&rdo;喬昊堅定道。

&ldo;行，我知道了。&rdo;石鼕鼕笑了笑，又低下頭去吃那格土豆絲。

喬昊斟酌了半天的回答竟得了這麼個反應，心裡隱隱有些失落。

但石鼕鼕的笑一直沒有從嘴角隱去，時間長了，喬昊又覺得愉快起來。

他希望石鼕鼕有什麼反應呢？難道不是這樣只要他知道就足夠，而他此時笑著說知道算是足夠中的足夠了。

不久，隔壁桌來了兩個男生，兩人話不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他們的聲音年輕而清澈，仔細聽可以聽出他們在聊上午的考試作文題，是一道叫&ldo;假如記憶可以移植&rdo;的命題議論文。

於是喬昊也默默低頭吃起飯來，不再多說。他不時抬頭看向面前的石鼕鼕，那人始終面帶笑容低頭挑菜，不知是笑之前的他，還是隔壁兩個學生的話題，而一頓飯下來，他面前的菜也只動了一點土豆絲。

飯後，喬昊又陪著石鼕鼕在教學樓裡走了走。

沒有去初三那一層，因為有學生在考試，他們在樓下一層的走廊上呆了會兒。

教室沒有開門，而走廊上陽光太大，喬昊擔心石鼕鼕不能久曬，不久便拉著他下了樓。

&ldo;你這樣拉著我下樓，讓我想起最後一次我離開這裡時，我爸拉我的情景。&rdo;石鼕鼕走在喬昊後面，步子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