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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張先生萬福。&rdo;

&ldo;請小娘子到屋內說話，有何事吩咐小生?&rdo;這傢伙臉上的喜色都不會掩藏，偏裝出一副&ldo;我不知道，我很淡定&rdo;的模樣。

&ldo;不必，謹奉我家老夫人之命，請張先生去小酌數杯，請勿推辭。&rdo;

&ldo;這就去，這就去!&rdo;張君瑞不停作揖，&ldo;敢問席上有鶯鶯小姐麼?&rdo;

路珞瑜頷首，張生喜形於色，又道：&ldo;夫人為何請我?&rdo;

&ldo;一來給先生壓驚，二來謝承先生之恩。&rdo;

&ldo;還有其他人否?&rdo;

&ldo;未曾。夫人命我另在一處設素齋請……&rdo;珞瑜說到這頓了頓，&ldo;惠明和尚。&rdo;

張生道：&ldo;如此則小生歡喜不過，客舍無鏡，敢煩小娘子看看小生這打扮何如?&rdo;

路珞瑜差點笑出聲，這張秀才怕是飄飄然了吧?她收斂笑意，故作正經地打量他一會兒，稍稍點頭，道：&ldo;毫無問題，腦門光亮和惠明和尚似的，頭髮閃閃蒼蠅都站不穩腳跟，光油油的花了我眼睛!&rdo;

張君瑞居然聽不出姑娘言語裡的反諷和調侃，對自己的儀容萬分滿意，古人說春風得意馬蹄疾，那是大登科，如今我張珙要小登科也!

&ldo;請小娘子先行，小生收拾書房隨後便來。&rdo;張生禮貌地送她出來，心中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聘禮可是要貴重物品的，自己的盤纏已經不多，一貫花錢大手大腳，這陣子為了住進寺廟竊玉偷香，上下打點所費不菲，該準備什麼?

想不到乾脆不想了，張生關上門，心想待會兒怎麼和鶯鶯訂下婚約。

&ldo;待會兒我到屋中，老夫人道：&l;張生，你再來了啊，飲幾杯酒!&r;，嗯，酒喝得差不多了，老夫人肯定道：&l;時間不早了，去臥房內和鶯鶯做親去!&r;&rdo;張生美滋滋地幻想著，發白的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紅潤。滿腦都是羞羞的事情‐‐自己進去房中，飽看鶯鶯，然後給她解頻寬衣、顛鸞倒鳳，同諧魚水、共效於飛。鶯鶯雲髻低垂、星眼朦朧，被翻翡翠、襪繡鴛鴦……

正當張生在幻想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好生活時，路珞瑜見到了卓刀泉。

小卓聚攏幾個蒲團，端著不知哪尊佛像前拿下來的佛燈，趴在幽暗的大殿裡臨摹牆壁上花紋。

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他知道是她，頭也不回，&ldo;幫我拿一下燈，手痠。&rdo;

珞瑜想和他說話，聽到此言接過油燈，找了個蒲團坐著看他畫畫。

搖搖晃晃的燈火映照著佛寺五彩的牆壁，小小的光把兩個人影籠罩在內，他有時要仰著頭看，有時又上前靠近仔細觀察某一處的用筆，紅裙的女孩跪坐在蒲團上，打了個哈欠。

高大的樑柱與塑像，保持著長久的靜默。畫面中的微胖老者坐於胡床上，手提羽扇，探身向前，揚眉啟齒，似乎在向著對面的人發出咄咄逼人的詰難，衣服褶皺精緻，神態傳神。

&ldo;這是維摩詰像。&rdo;他說，&ldo;維摩詰在同文殊菩薩辯難。這畫是吳道子的一脈的畫風，線條剛健流利，人物鬚髮畢現。&rdo;

似懂非懂的女孩兒點點頭，&ldo;我知道，天女散花說的就是他吧?&rdo;

&ldo;嗯，花落到其他弟子身上紛紛落下，在大弟子身上就不動了。&rdo;

&ldo;為什麼花沾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