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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人,你說這天底下還有沒有這麼蠢的刺客?明知道是本座車輦,還敢在半道上截殺?」穆百里伏在她耳畔低語,溫熱的呼吸噴薄於她鬢間,「這是不是趙大人特意給本座安排的好戲呢?」
趙無憂笑了笑,學著他的模樣,伏在他耳畔道,「如果我說是,督主是不是要殺了我?劫了您的車輦,是不是罪該萬死呢?」
穆百里笑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各自心腸。
「旁人自然該死。」他握住她冰冰涼涼的柔荑,彷彿甚是歡喜,「可本座喜歡聰明人,比如趙大人這樣的。」
「督主?」陸國安在外頭行禮,「已留活口,這些刺客該如何處置?」
穆百里幽幽然開口,深邃的眼底泛著無溫寒涼,「殺。」
趙無憂羽睫微揚,神色微恙的看了他一眼。她忽然有種感覺,他似乎信了她方才的話,真的以為那些人是她安排的,所以殺人滅口。
「你真的信我?」趙無憂冷麵色。
穆百里似笑非笑,「不管本座信不信,留著總是禍害。若在皇上跟前亂嚼舌根,以為你與本座有姦情,本座還怕皇上亂點鴛鴦譜呢!」話是這樣說,可話語間的清冽,足以教人心生寒意。
他在說笑,也在警告。
第18章 兩面光的穆百里
在穆百里跟前玩花樣的,慣來沒有好下場。
外頭死了人,可與穆百里和趙無憂沒有半分關係。馬車還是繼續往皇宮的方向駛去,不過穆百里跟趙無憂再無話語。光天化日之下,敢劫東廠提督的車輦,這訊息很快不脛而走。
穆百里沒有刻意壓制訊息的散播,而是聽之任之。有時候尋求一種平衡,是局中人時時刻刻都必須做的事。
攔阻趙無憂入宮,還敢行刺。
這訊息一入宮,宮裡就開始議論紛紛。
到了皇帝跟前,矛頭便直指夏家。
趙無憂跪在皇帝跟前,慘白著一張臉,畢恭畢敬的行禮。皇帝一聲長嘆,也不知是惋惜還是嘆息,更多的是一種失望。
皇帝左邊坐著夏昭儀,傅玉穎則溫順的為皇帝捏著背。
「臣趙無憂,恭請聖安。」趙無憂伏跪在地。
皇帝猶豫了一下,順勢推開夏昭儀。一時間,他不知該說什麼。
夏昭儀微微一怔,當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她想再次靠近,哪知傅玉穎笑道,「皇上,趙大人身上還有傷呢,您就這樣讓他跪著呀?」
「平身。來人,賜坐!」皇帝道,當即握住傅玉穎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邊。
傅玉穎淺笑盈盈,「皇上,您與趙大人有國事相商,嬪妾等怕是不便留下。」
後宮不得干政,這般識大體的女子,皇帝自然滿心歡喜。扭頭卻見夏昭儀一臉慍色,不甘不願。皇帝當下黑了臉,「都下去!」
傅玉穎與夏昭儀一道行了禮,而後退了出去。
趙無憂謝恩,依舊溫順恭謹的模樣。
「朕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了你,朕也想清楚了,身為一國之主當以天下為重。這芙蓉渠嘛隨時都可以修,但這瀛渠清淤確實刻不容緩。愛卿力諫反受皮肉之苦,是朕未能體察卿之用心良苦。」皇帝起身,「這事兒交給你,朕許你特權,全權處置。」
皇帝同意了瀛渠清淤之事,可至始至終都沒有承認自己錯了。皇帝就是皇帝,皇帝怎麼會錯呢?
趙無憂躬身,「臣一定不負皇上所望。」
「至於這一次的行刺事件,朕會讓東廠嚴厲查辦,絕不容許這等宵損大鄴棟樑!」皇帝慍怒。
「謝皇上恩典。」趙無憂跪身,「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雙手負後,如釋重負,「朝廷之事,還有賴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