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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去取本座的狐裘。」穆百里迎面而坐,極是好看的臉上泛著溫潤之色。
若不是知道他那些手段,趙無憂也差點被他這無害的容色給騙了。這人面若桃李,心狠手辣,他明面上對著你笑,保不齊已經把刀子捅進了你的心窩。
溫暖的狐裘披在趙無憂身上,她仍是一臉的淡漠疏離。她沒有拒絕,只不過心明如鏡,穆百里太小氣,他的東西可不是白拿的。
「督主是來讓我來下棋的?」趙無憂問。
穆百里溫柔淺笑,「聽說趙大人棋藝精湛,一直未能領教,今日切磋一番如何?」
趙無憂斜睨他一眼,指尖撫上圓潤的白玉的棋子。
這是穆百里第一次仔仔細細的看清楚趙無憂的手,身為男兒竟比女子的手還要精緻萬分。纖纖十指,修長白嫩。只是這種白,透著一種略顯病態的蒼白。她指甲修剪得極好,圓潤光滑。
趙無憂看上去是個文弱書生,下起棋來卻頗有大將之範,進可攻退可守。從容應付之間,沒有半點慌亂之色。縱然人人皆知,東廠提督兼司禮監掌印穆百里,是個殺人從不心軟的。一般武將見著他,尚且面露懼色。然這文弱書生,倒是鎮定得教人刮目相看。
趙無憂輸了,輸了半子。
所以算起來,穆百里也不是真的贏。
「你是如何做到,只輸半子?」穆百里手一鬆,棋子嘩啦啦的落回棋盒裡。
趙無憂起身,「輸就是輸,趙某輸得起。」她深吸一口氣,「我該回去了,告辭。」
「聽說趙大人,在找一串佛珠?」穆百里笑得溫和。
趙無憂心頭微冷。
站在詔獄門口,趙無憂的臉色更是白上幾分。
穆百里握住她的手,「帶你去看看故人。」驀地,他眉頭微蹙,望著掌心那柔若無骨的手,面上詫異,「你的手怎麼這樣涼?」分明裹著厚厚的狐裘,竟也沒有半點溫度,手涼得厲害。
趙無憂忙收手,神色微微一緊,「走吧!」
東廠的詔獄向來是個有來無回的地方,穆百里與她一前一後的走著。
原以為這詔獄是個血雨滿天的地方,應當哀嚎遍地,觸目驚心才是。事實卻讓趙無憂重新整理了眼界,這裡沒有一滴血,沿途走過一間間囚室,走過一間間刑房,都沒有聽到半點慘叫聲。
在一間刑房之前,穆百里頓住了腳步。
開了門,趙無憂這才知道自己錯了。
非是沒有哀嚎,而是牆厚數尺,隔著牆根本聽不到裡面的一絲絲聲音。這銅牆鐵壁,饒是武藝高強之人,也無法掙脫。
章濤被磨得只剩下上半截,整個人泡在血水裡。跟當初盛氣凌人,非要趙無憂性命之時,簡直判若兩人。這幫閹人就是有本事,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剩下一口氣,也能吊你幾日,讓你活活疼到死為止。
「趙大人送本座如此大禮,本座豈能一人獨享。」穆百里笑得溫和,陸國安地遞上一個長方形的藍錦盒子。穆百里握住趙無憂的手,將盒子塞進她的手裡,「這東西就當是本座的回禮,還望趙大人好好珍惜。送客!」
語罷,轉身離開。
陸國安朝著趙無憂行了禮,「趙大人可別小看這東西,昔年有聞:月下無人鬼吹笛。這還是咱家督主親自做的!」
趙無憂握緊手中的錦盒,面白如紙。出去的時候,她隨手便將錦盒遞給了雲箏。
雲箏不明就裡,「公子,這是什麼?」
「自己開啟看。」趙無憂心情不太好。
雲箏開啟錦盒,眸光微涼,「是公子最喜歡的短笛。」驀地,她愣了愣,「可這笛子似乎有些古怪,好像不是玉笛,也不是竹笛。」
第6章 趙無憂在找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