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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突發事故,車子不夠用,周秋萍和餘成坐的還是陳自強的車。
這一路,窗外的燈光明明滅滅,周秋萍一時間感覺自己置身法庭,一時間又覺得自己躺在太平間。
好悲哀呀,她的人生。
她被馮二強打死了,憑什麼由別人去原諒馮二強?誰有資格去原諒?死的是他們嗎?
死人永遠鬥不過活人啊。
周秋萍一陣噁心,又想吐了。
陳自強和餘成都嚇壞了,生怕她摔壞了腦袋。可餘成記得清清楚楚,她沒磕到後腦勺啊。
陳自強罵他:「心理因素,心理因素知道不?」
媽呀,那是人的血。如果換成他,他早就吐的肝膽俱裂了。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沒有推車過來推周秋萍進去檢查。她也不覺得自己虛弱到那份上了。
她只是覺得噁心,噁心的不能再噁心的噁心。
她終於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讓她重生了。不給她從頭再來的機會,簡直天理何在。
醫院的夜晚永遠鬧哄哄,急診里人來人往,到處都有人大呼小叫地喊醫生。
有人出了車禍,腦袋上全是血。
有人的手指被機器壓了,工友推著快要痛昏過去的人,央求大夫把手指頭接上去。
還有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哭著說自己的手被燙傷化膿了,可是工頭卻不給她錢看病。
大人的喊聲,孩子的哭鬧,交雜在一起,就是人間的悲傷。
排隊拍片子的人實在太多了。
大夫給周秋萍安排了張床位,讓她先臥床休息,等明天再拍片子。
用大夫的話來說,反正尾椎骨折需要做的是休息,不骨折也是休息。大晚上的,先睡一覺再說吧。
陳自強被急診大夫的神邏輯搞得無語。要睡覺的話,不會回酒店睡嗎?誰願意睡在醫院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看看周圍,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人。
大晚上喝的酩酊大醉,非得抱著輸液架跳舞的酒鬼。和丈夫吵架,拿著刀片劃手腕的爆炸頭。那劃下去的印子淺的,毛細血管有沒有破都要打個問號。還有個老爺子突然間躁狂,手上還掛著水呢,直接沖了出去要毆打護士。
餘成和陳自強趕緊過去見義勇為。好不容易結束混亂,兩人都覺得不能再讓周秋萍繼續在這屋呆下去。
媽呀,簡直就是趟地雷。
好在陪他們過來的酒店工作人員接了個大哥大,回過頭就笑容滿面,將人請去了單間病房。
「還請周小姐和餘先生放心,所有的費用,全部由酒店來出。」
陳自強沒好氣道:「本來就該是你們掏錢。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工作人員賠笑,一句話都沒辯駁。
餘成安慰陳自強:「行了,有我在,你回去休息吧,也沒什麼大事。」
單人病房有一張陪護床,他倆都擠在這兒也沒啥意義。
陳自強點點頭:「那好,我去看看情況。有事打我的尋呼機。」
這事兒叫鬧的,唉,真是一聲嘆息。
夜深了,周秋萍躺在病床上,遲遲無法入睡。
陳自強走的時候,她也沒和對方打招呼。因為強烈的憤怒讓她不敢開口,她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咒罵這操蛋的人生。
媽的,真恨不得捅死馮二強。她願意用15年報仇雪恨。
只可惜呀,換成她的話就未必是15年了,說不定是斬立決!
周秋萍胸口上下起伏,強烈的憤懣讓她遲遲無法入睡,心肺像是被針扎著一樣疼。那種憋屈的委屈在她胸腔裡橫衝直撞,撞的她頭昏眼花,恨不得大喊大叫,拿起大棒子將這狗日的世界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