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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病史,林文的情況與前兩種可能對應不上,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性了。
關了電腦後,祁承淮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嘆了口氣。
「怎麼樣?」程老師一直都在一旁和他一起看這些病歷,聽見他嘆氣,便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了什麼?」
祁承淮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發覺我對那個人恨不起來,他是有錯,但又極慘。」
「然而這世上比他慘的人還有許多。」程老師摘了架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笑了笑,「作為醫生,應當吸取前車之鑑,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老話有老話的道理。」
祁承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才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將病歷都收拾好放回原處,道:「程老師,那我先走了。」
程老師笑著說了聲好,親自將他送出門,臨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卻又不說一句話。
祁承淮抿了抿唇又沖他點了點頭,然後才轉身大步的離去。
從病案室出來,已經將近下午五點半,祁承淮看了看錶,決定等顧雙儀一道回去。
也許是病人很多,一直到六點,顧雙儀才行色匆匆的出現,坐進車裡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查到什麼了?」
她同樣十分關心這件事,不僅僅因為她是受害者。
祁承淮將自己掌握的訊息告知於她,顧雙儀同樣覺得心情複雜,同他當時的反應一樣,良久才嘆了口氣。
但卻又覺得不可思議,「哎呀那個主任,我還替同學約過他的號呢,也是看鼻炎的,幸好沒說要做手術。」
「這世上,名不符實的人不知有多少,哪能都讓你看出來。」祁承淮對此司空見慣,回答的語氣平靜中甚至有些冷淡。
顧雙儀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點點頭,片刻後又問:「那你知道上面的處理是什麼嗎?」
祁承淮搖了搖頭,「不清楚,興許可以問一下爸爸。」
他指的是他的父親,祁父雖然已經退休,但人脈關係都還在,這樣大一件事,他沒理由不知道。
顧雙儀便又點了點頭,繼而扭頭去看車窗外的景象。
冬天天黑得早,雖然才六點多,但天卻已經擦黑,道路兩旁的路燈都已經亮起,元旦時裝飾在景觀樹上的小夜燈沒有拆下來,仍舊亮著,遠遠看去,彷彿一片火樹銀花的感覺。
祁承淮和顧雙儀的住處離醫院很近,得以在更龐大的下班晚高峰車流出現前結束這段短短的回家路程。
一開門,肉丸就撲了上來,喵喵喵的叫著,好似在表達對他們的想念,祁承淮側了側身避開它,由得顧雙儀彎腰去將它抱起來。
室內的燈光柔和,顧雙儀和肉丸說話的聲音傳來,電視裡放著保健品的廣告,祁承淮站在玄幻處無聲的看著,覺得心裡一片安寧。
所有的憐憫同情,或是憤怒悲傷,都漸漸平息,那些他沒有告訴程老師亦沒有告訴顧雙儀的所思所想,通通都就地掩埋。
有些話根本就不需要說出口。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快去淘個米,放多點水,煮軟一點。」顧雙儀放下肉丸,一面往廚房走,一面背對著祁承淮吩咐道。
祁承淮哦了一聲,默默地去米桶裡舀米,廚房裡兩個人站在一處,低聲的商量著晚上吃什麼菜,之前的討論像是從未存在過。
祁承淮就此將林文的事放下不提,仍舊按部就班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白天在家裡看書養貓,下午去接顧雙儀下班,順便去附近的超市買一點菜,生生的將日子過成了退休後的樣子。
然而他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畢竟再過小半個月,這樣的生活就沒有了。
過了兩天,王永寧休假回城,約了他吃飯,提到與沈顏的婚事,「到時候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