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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幼薇鬆了一口氣,沉思一刻,半響也未有話語,只是端坐在旁。
雲霽直愣愣的望著她,被布綢纏過的雙眼,一張臉毫無表情。
師傅的臉那麼冷,師傅的神情好像在天邊那麼遠。她端坐在那裡,好像有那麼一絲的無助,又好像此刻就是一尊佛像,高高在上,芒光萬丈,令人不可逼視。
雲霽的心居然發了一絲痛,屏住胸腔中那股狂烈的躍動與根本雜亂無章的呼吸,他竟鬼使神差伸手自己的右手想要觸控到眼前這尊神像的臉,師傅的臉到底是冷的,是溫的,是虛假的,還是不切實際的?
&ldo;你在幹什麼!&rdo;雲霽的手停在半空,心中對自己喊道。
陡然迅速抽回手,平下了心中紊亂的氣息,洩了一絲氣,低頭把視線重新放回到問道上。
&ldo;阿霽,我一直未曾問你,後來那李平是怎麼伏的法。&rdo;連幼薇想了良久,開口一問便把雲霽的思維帶了回來。
雲霽頓時慌了神,神情躊躇,輕聲支吾道:&ldo;後來……白師伯來了。&rdo;
連幼薇點了頭,便聽見身後傳來溫潤的聲響。
&ldo;阿薇,你可好些。&rdo;
連幼薇一聽,毫無表情的臉瞬間像冰川化了下來,雖被蒙著雙眼,卻朝那道聲源處一絲不差的轉了身:&ldo;師兄,你來了。&rdo;
雲霽趕忙起身,對俞祈元彎身頷首道:&ldo;俞師伯。&rdo;
俞祈元溫笑著點頭示意,順勢在一旁坐下,轉向連幼薇:&ldo;還未感謝你替我照護念瑾。&rdo;
&ldo;師兄不必客氣,到是阿薇的錯,師兄把門下弟子交於我看護,卻讓他受了傷。&rdo;
&ldo;你的眼睛可好些?&rdo;
&ldo;好多了,在屋中已經稍微能看見些,只是想出來透透風,眼下還見不得強光,所以才搭了這白綢,師兄不必掛懷。&rdo;說完轉而對雲霽道:&ldo;阿霽,去把我屋裡的那罈子竹葉青拿來。&rdo;
雲霽知道連幼薇喜酒,可眼下著實不合時宜,剛想勸阻,俞祈元倒先開了口:&ldo;阿薇現在有傷在身,不便飲酒。&rdo;
連幼薇搖搖頭,唇角微微上揚:&ldo;給師兄的,這酒藏了許多年,我聞著酒香也算解渴了。&rdo;說完挪過頭,那唇角上揚的線條又慢慢平了下去,說道:&ldo;阿霽,你去取吧。&rdo;
雲霽遲疑片刻,轉身去她房裡取酒,剛取完出門就撞上了端著幾碟子堅果的薛丁丁,問道:&ldo;師姐拿這些是給師傅他們端過去的麼?我也得去把酒給他們送過去。&rdo;
薛丁丁笑得甜,點點頭,便隨在雲霽身後一併向竹林走去。
送完東西,兩人就靠在不遠處槐樹下望向竹林旁的連幼薇與俞祈元。
杵了一刻,薛丁丁神色異樣,猛地突然來一句:&ldo;阿霽,你看師傅與俞師伯般配麼?&rdo;
雲霽望向竹林旁的兩人,也不知該說什麼。他把目光鎖在竹林旁的連幼薇身上,看她對著俞祈元,嘴角時而上揚起……他忽然抓住其中一幕,便深深的定格在了心中。
這一畫定心,不知怎麼,忽而,他心中升起一片迷霧般的漫茫,即使自己板直著身子,這種感覺卻好似神識也被抽離。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原來師傅不是天生苦情,只是她的笑從來不是為你而已。
一絲清風吹來,不知是否偷走了他心中所藏的歡愉與打破了他隱隱期望。繼而,雲霽胸腔中竟升起絲絲無法預知且無能為力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