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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著光。」有人驚嘆, 「她定是仙子。」
蘭兒竊笑,望一眼輦輿上優雅端坐穿著十二色深衣的趙枝枝。趙姬肌膚如雪, 漂亮的鵝蛋小臉完美無瑕,嬌柔美麗的身姿, 說是仙子, 也不為過。
蘭兒得意洋洋地摸了摸手裡揣的琉璃石。
輦輿周圍一圈神奇的光暈就是這琉璃石的功勞。琉璃石是太子殿下賞下來的,今日隨趙姬出行的小童人人都有份。
他們手裡拿著這琉璃石,圍在趙姬身邊, 陽光一照,趙姬身邊便形成一圈朦朧的光,被光籠著的趙姬,美得不似凡間物。
人群中有人跪下去, 對著輦輿的方向伏首磕頭,虔誠至極,彷彿發現新神的信徒。一個人跪下去,就有第二個人跪,然後是三個,四個……
民間時常有怪力亂神之說,凡有異象出現,或為妖,或為神,百姓深信不疑。今日得見聖光中的美人,如何能不激動。
帝太子的儀仗象徵著至高無上的帝權,神聖的光暈象徵著神秘莫測的神權,威嚴的帝權和神聖的神權交織,無需人命令,眾人自己就已生出敬畏的心。
人群中跪倒大半的皆是尋常良民,那些有頭有臉貴族出身的人並未跪下。對於那些戰戰兢兢跪拜的百姓,他們看在眼裡,只覺得好笑。
哪來活的神明。神明之所以是神,是因為神從不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們若有所思地盯看輦輿上的美人,心中疑惑叢生。
美人雖美得驚心動魄,但肯定不是什麼天上來的仙子。貴族中有見過趙枝枝的,覺得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如今輦輿中盛裝打扮的趙枝枝和從前趙府裡素淨柔弱的半奴趙女截然不同,帝太子的儀仗更是襯得她貴不可言。她坐著帝太子的車乘,帝太子的鐵騎為她開路,帝太子的紅衣小童伴她左右,這種種榮寵落在貴族們的眼中,無異於在他們心中投下一顆巨石掀起驚濤駭浪,哪顧得了認人。
此女為何能有這般陣仗?
行事低調的帝太子是要向帝臺昭告,他對此女的寵愛嗎?
不怪眾貴族大驚小怪,實在是因為雲澤臺鐵桶一般,半點訊息都探不出,加上帝太子從不在人前談及私事,偶爾能得知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是難得。
他們所能得知關於帝太子云澤臺的事,總共就兩件。兩件都與趙家女有關。
等他們回過神,猛然發現,今日這第三件事,竟也與趙家女有關。
「是趙姬!」總算有人認出來。
「趙家那個會跳《綠袖》的女兒?」
「就是她,太子殿下召寢召的也是她!」
「原來是她,上次她不是在雲澤臺婉拒自己的親生父親嗎?那時就有人暗中猜測她在雲澤臺中很是得寵,並非殿下一日之恩。如今看來,所言非虛,她定是雲澤臺中最得寵的人。」
曾經對趙枝枝垂涎欲滴的人怔怔感慨:「幾年不見,她越發美麗了,只恨當年我沒能……」
「沒能什麼?」另有人恥笑,「她如今是帝太子的人,帝太子的女人,你也敢肖想?小心他滅你全族。」
剛剛說話那人左右張望,生怕真有帝太子的人冒出來責他重罪。
說話的大多是帝臺新貴,人群中看熱鬧的殷國貴族們一言不發。
他們從殷都一路追隨殷王室到帝臺,論起帝太子的秉性,他們再清楚不過,那些嘰嘰喳喳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談論。
太子斬過的美人,數不勝數,久而久之,也就沒什麼人敢勾引太子了。
他們一直以為太子不喜美人,原來不是這樣。
嚴於律己的太子殿下,原來也會為美人傾倒,連儀仗都拿出來給她用了。這般張揚,此前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