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5 頁)
慈,美貌依然,青春依然,嫣然笑臉依然。
承錦呆呆看著照片,心裡忽然一片愴然。
晏慈走的時候,也不過二十歲。十八年過去了,小慈卻永遠都那般年輕。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這般孤獨的蒼老下去了……如今的他已經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紀了,而多少似水年華也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流走了。
承錦忽然想起了蘇東坡悼念亡妻的那首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啪!’的一聲,照片被他忽然沉重不堪的手反扣在了桌面上。緊繃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鬆,他閉上了眼睛,嘴邊喃喃念著那一句: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承錦心裡恍然一片荒涼,十多年的孤獨都似在這一刻湧來了……緩緩睜開眼來,環顧這昏暗光暈裡的書房,眼前的一切卻都顯得有些冰冷、陌生。——而他的半輩子便就在這些冰冷、陌生的一切裡過去了,……在孤獨中流去了。
瀟席等到承錦下樓來,向他告了辭,便要回去了。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承錦也沒多留,便讓韻柳送他出去。韻柳剛送他到階沿上,瀟席就駐下了腳。
“別送了,”他向韻柳道,“才下過雨,地上溼,鞋子要踩溼了。”韻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瀟席見她那冷冷淡淡的表情,默然的轉身邁下階沿去,徑直往沉沉的夜色中走去。瀟席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眼角眉梢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都能輕易的感染到他的心情,讓他莫名的或喜或憂。
身後的韻柳沉沉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一低眼間,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瀟席,”瀟席剛邁開幾步,忽然卻聽見身後韻柳在叫他,他的身子剛一頓,隨即就聽見她那清淡如水的聲音,向他道:“才下過雨,路滑,車開慢一點。”
瀟席遲疑的怔了一下,不知怎麼的,身周圍的空氣立即帶著別樣的氣息,像蜜糖漫進他的心裡去。
“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他轉身回來,向韻柳道。屋內射出的燈光掩映下的淡淡夜色下,看得見他的臉是平靜的。也許很多人都不知,其實真正的幸福往往是讓人心生平靜的。此時此刻,瀟席感受到的就是那一份最為平實的溫馨。
韻柳向他微微點了點頭,略低垂下眼,又緩緩道:
“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過些日子,我會去拜望他們。”
瀟席含笑點了點頭。再次轉回身時,他的步伐也不知怎麼就輕快了許多。他感覺到雨後的空氣尤其的清新,空氣中還幽幽飄有清鬱的梔子花香。
開啟車門,瀟席鑽進車裡坐定。車子裡還留有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他心裡還留有今天和她共同度過的種種畫面,那都是值得百般回味的,——這一路他雖然獨自一人開著車,不過,卻並不孤獨。他從沒有想過蓉欣有一天可以給他這種美妙的感覺。
每個人心中有意無意都會存有一個理想情人的影子,而如今的蓉欣就像是從他心中的那個影子裡活脫脫走出來的一個人。
韻柳隔著花園,望見瀟席的車子掉轉頭開走了,兩邊車燈照出的白光遠遠探出路去。
車子開走許久了,她依然站在那裡,任由潮溼的夜風吹著她。
她抬頭看向夜空,滿目蒼茫。
今晚這裡沒有月亮。
而千里之外那個遙遠的地方能看得見月亮嗎?……
寒白的一抹彎月,懸在挑著灰石鹿角的屋頂上空,照著那個深深庭院,照著庭院裡的那個人……
一座公館門外,鐵門旁的牆上點著一盞赤銅攢花的仿古宮燈,藉著燈光,向鐵門後望進去,隱約可見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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