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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青色的外袍被水打濕後緊緊貼在他身上,濕淋淋的黑髮染上塵土,越發勾勒出他的好相貌,不過此時顯出的是一幅柔弱感,元和也顧不上氣不氣了當即心疼了,她下意識小聲埋怨了一句,「怎麼下手這麼狠。」
溫瑾隨與她離得不遠,自然聽的見這話,他抬頭冷冷的掃了眼裝死的彥初,依舊是溫和的語氣,他不輕不重的說:「公主你眼瞎嗎?」
剛下廊橋走來的府尹一靠近便聽了這話,旋即雙目睜大,大呵,「何人竟敢汙衊皇嗣!」
前面圍作一團的人們開了條縫,露出溫瑾隨一張氣黑的臉。府尹吞口水,「溫,溫大人啊。」
溫瑾隨抬眼,「府尹大人來的巧。」
府尹惺惺的擦汗,「是啊是啊,不是,不巧不巧。」
七夕前夜,距曲文宴已過了七、八日,宴上的鬧劇不知怎麼被聖上聽了去,聖上以有損朝威為由,責罰兩人禁足一月。
溫瑾隨應是老老實實的在府中養傷,彥初不一樣,即使被禁軍看守他也整天放鴿子出來。
『不知為何,今日頭甚痛。』
『剛做一噩夢,溺水感尤其逼真。』
『換藥時傷口很疼,勿掛念。』
元和一封封拆開,又一封封疊起來。忽而翻到剛來的一封信,『明日七夕橋下見。』
她抿嘴笑,也不知道這人要怎麼從府裡出來。
七夕橋上皆是一對對的戀人走過,橋下帶著粉兔子面具的軟裙女子四處張望,一男子身手矯捷的從橋上翻下來,聽見動靜的女子驚喜的回頭。
面具下的聲音有些沉悶,「你來啦。」
彥初眼神亮晶晶的,他伸手就想把女子的面具拿下來,女子連連後退幾步,「不要拿,這個面具好看嗎?」
聽著她俏皮的聲音,彥初眨巴了下眼,心情頗好,「好看,不過我還是喜歡看你。」
女子似害羞一樣扭頭,她腕下露出的一節繡布一閃而過,彥初擰眉,拉起她手腕,「怎麼衣服都沒穿好。」
面具下的人慌忙一瞬,隨後歪頭俏皮的說:「這不是有你嘛。」
語氣粘人,彥初本應該也會黏糊糊的膩上去,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他甚至不悅的皺了下眉。
「欸,那邊有賣花燈的,我們去看看吧。」女子抽出被捏的有些發疼的手腕,她伸手拉著彥初的袖子。
拉第一下的時候沒拉動,女子疑問的回頭,「怎麼了?」
彥初磨蹭了下手指,他盯著她看了許久,笑意不達眼底,「沒什麼,走吧,去看花燈。」
女子心中一悸,默默縮回了手。
今夜遊街的人甚多,女子被往來的人潮擠的髮簪都歪了,她看了眼旁邊不為所動的彥初,咬牙伸手拉住他袖子,「你等我一下呀。」
仍是那種讓人渾身發麻甜膩膩的聲音,彥初擰眉看了她許久,直到走在後面的人開始叫嚷,他才抬手。食指與拇指捏著她袖子將她與後面擁擠的人潮拉開一點。
彥初拉開人後就鬆開手,逕自向前走,女子無語撇嘴,生氣的在後面跺腳,見前面的男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只好提著過長的裙擺追上去。
「彥初,你看那個兔子好可愛。」
彥初翻了個白眼,「拉的醜死了。」
女子咬牙,一甩帕子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頭見站在小攤前的男子絲毫未動,眼神陰冷的盯著她。
她打了個寒顫,低著頭又走回去。
白皙的手握上他的手,女子晃了晃相握的手,軟聲道歉,「我不該使性子的,對不起啊,彥初你別生氣。」
彥初挑眉,垂下眼簾似是思索,燈下美人被磨平了稜角,如上等的暖玉引人前去親手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