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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我跟前,這孩子穿粉的,瞧著多喜慶。」封氏和藹地笑著朝她招手,「小桃兒啊,好孩子,到這兒可還習慣?」
被老太太將手拉著反覆細看,福桃兒受寵若驚地垂著頭回道:「託老太太的福,這兒吃的穿的都好。」
一旁的錦衣少年只顧埋頭吃菜,除了進門時那個冷厲的眼神,再也未曾瞧她一眼。
「這怎的一手的油腥菜梆子味兒?」封氏蹙眉,將兩人的手又湊近鼻端聞了聞。
這話一出,在場的數人都懸了一顆心起來。尤其是楚山潯,他放了碗筷,只怕福桃兒告狀,叫祖母曉得自個兒讓她欽點的通房去做三等丫鬟的粗活,恐是要傷心惱恨的。
就在封老太太還要問話前,福桃兒悄然退開半步,欠身行禮告罪:「是奴婢實在喜歡下廚,想著要為老太太做個點心,卻叫您染濁了貴手。」
桂參家的瞧了眼後頭侍立的畫沉和碧樹,心裡便明鏡似的透亮了。她見自家主子只是沉吟著不發話,便打圓場上前替她佈菜。
「祖母,您嘗嘗這藕夾,孫兒這的比那筵沁樓還要酥脆鮮美呢。」楚山潯還未全然變聲,這會兒軟著嗓子討好,那臉上竟美得雌雄莫辨起來。
封氏點點他的頭,笑罵了句:「唉,你啊!」便先嘗了口藕夾、幾道精緻菜蔬,又吃了筷江米涼糕,味道果真是出挑獨特。老太太瞧著這些菜,便忽的想起了個人,朝桂參家的問了句:「漠遠齋廚下還是卞家妹子掌勺?」
「回老祖宗,仍舊是那位。」桂參家的想起往事也是笑的感慨。
「叫來同老太婆我絮絮。」封氏又吃了兩口便停筷,兀自闔眸養起了神。
等卞媽媽洗手淨面來拜見了,封老太太見孫兒也吃得差不多了,吩咐說:「小桃,我同你老嫂子說會兒子話。你先服侍了你家主子去屋裡歇了中覺,過了午去我那院裡找你桂姨奶奶,也該做兩件新衣了。」
當著藕生苑僕婦的面,院裡的丫鬟們只得替主子遠遠地打打下手。碧樹看著小桃臃腫的身影同潯五爺一併進了內院,直氣得險些將帕子絞斷。
「畫沉姐姐,你瞧她穿了我的衣裳,胖的跟頭豬似的。」
「老太太還在呢,別胡說。」
進了內院主屋,楚山潯那雙上挑的桃花眼瞬間冷了下來。他見福桃兒穿著不合身的粉色衣衫,頭上插著不知誰的碧玉簪子,低著頭上前要替自己更衣,那模樣可真是粗俗醜惡到了極處。
沒來由的心口泛起一陣煩躁噁心,他『啪』得一聲將她伸向自己腰間的胖手一巴掌開啟了去。楚山潯雖然年幼,卻也不是個日夜安坐的書呆子,他五歲騎馬,八歲拉弓,練就了許多貴公子都沒有的豪俠本領。
故而這一巴掌打下去,福桃兒差點痛撥出聲,她勉力忍住了,朝手上一瞧,已然起了一大片赤紅。
然而她反倒安下心來,原本猶豫不定,無可奈何的情緒索性都消散了乾淨。既然老太太已經看中了她,自個兒也簽了無法回頭的身契。
看情形,公子是決計不可能對她有意的,那麼她要做的,也就是在這五年裡,分毫無傷地在這漠遠齋站穩了腳跟。
畢竟,她不可能違逆主子的意思。再者說,這通房一個月的月例,足頂她從前一年半的工錢啊!也許熬了過去,不僅能將孃的病全治好,自己還能存些,到時開家小鋪,就同容姐姐做個近鄰,豈不安好?
這麼千頭萬緒一大圈想明白,她怔楞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免不得稍稍透了分喜色出來。
「端了水盆,便滾出去!」楚山潯也是個心思明銳的,瞧著面前的胖丫頭,從方才明顯的緊張被自己打了一掌後,竟轉而露了喜色,他心底只覺更加厭煩,忍不住便口出惡言。
第7章 妄想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