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欲加之罪(第1/2 頁)
錦衣衛提著燈籠在頭前帶路,而王攸則是被押著向前蹣跚而行。
藉著兩邊牆上昏黃的油燈,呈現在王攸眼前的是一條幽深的石道,上下左右全是石頭鋪砌而成,更加讓王攸心悸的是這條石道居然是往地下而走的。
至於王仁,他也沒瞧見,許是被帶到了別處。
憂心忡忡的王攸側目瞥了一眼石壁,發現牆上竟然在滲水,水珠在油燈燭火的映照下散發出亮閃閃的光芒。他知道這裡絕不同於鎮府司衙門後頭的那條常年吹陰風的甬道,這兒更加潮溼,令人相當的不適且壓抑。
人若是被關在這裡,根本不用動刑,時日久了,自然身體被潮氣侵蝕,從而得病,繼而身亡。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見到了一扇木門。
“開啟!”總管太監命道。
“是!”一名錦衣衛拱手稱是道,然後從腰間掏將出一把看不清模樣的鑰匙,插入鎖孔,扭動了一下。
“蹭蹭蹭”
王攸隱隱約約聽見門後傳來機括聲,持續了一陣後,木門突然顫抖了一下,就連頭頂石壁上的凝結的水珠都是被震落了下來,滴在了王攸的手背上。
“嘶!”
王攸倒吸一口冷氣,不禁打了個寒顫。
木門後是一個巨大的穹頂石室,頂上一道天光打在最中間的一把椅子上,而四周皆是各式各樣的刑具。
“小王大人,請吧!”總管太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可是陛下的特別交代。”
王攸臉色十分難看,他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根本不知道皇帝這麼做的原因何在,而且最讓他擔心的是母親。
自己被抓前都沒有見到母親從宮中出來,那麼是不是皇帝連母親都給早早的抓起來了,而那個‘救’字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自己答案呢。還有就是眼前這位總管太監的態度,自己七天前的大朝會上就已經被革職,早已沒了官身,他為何還稱呼自己為大人,討好自己完全沒必要,可若是不知道自己被革職的事,那更講不通了。
疑點很多,而自己這次能夠獲得準確資訊卻少的可憐,就好像是一條由河裡撈出的魚,自以為自由了,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是由河裡到了魚缸裡。
而這座處在地下的石室就是魚缸!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小王大人?”總管太監又喚了一聲,又抬眼看了王攸身後的兩名錦衣衛,使了個眼色。
這一次,王攸連人帶枷鎖一道被兩名錦衣衛提溜了起來,雙腳離地讓王攸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也瞬間沁了出來。
說到底,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是最折磨人身心的,饒是王攸二世為人,可這刑罰一事卻是實打實的頭一回。
皮開肉綻,嗷嗷慘叫,生不如死
王攸一時間想到了跪地求饒,可是腳下無地。等他再度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按在了方才看到的那把椅子上,就連套在脖頸上的枷具也被拿了下來,只是手腳仍被鎖鏈扣著。
“犯官王攸,你可知罪?”總管太監叱問道。
“攸實不知犯了何罪?若是七日前金殿上參疏之事,其時陛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早已論斷,將攸削官罷職!彼時攸身為言官,為何不參?”
“呵呵。”總管太監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而後說道:“既然你提及了七日前的事,那麼就都好說了。”
王攸眉頭一緊,心裡當即盤復起七日前的所有事,希冀從中找到自己錯在何處。
“七日前,三月二十下午,陛下下了一道旨意,九門戒嚴,這你可清楚?”
王攸點了點頭。九門戒嚴是當晚清影告知他的,同時這個訊息是筆箐轉述的,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和九門戒嚴有什麼聯絡。
總管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