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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以珩抬頭看看她，眼神有點發懵。他吞了吞口水，認真閱讀起結果公示。

當視線一路滑向第一名的時候，嚴以珩還是……停頓了一下，才敢繼續看下去。

說來奇怪，做了那麼多心理準備，可真的看到恆譽的名字出現在上面的時候，嚴以珩反而又覺得心如止水了。

石頭落了地，現在心裡只剩一片平靜。

嚴以珩沉默了幾秒鐘，笑著對戴盈盈點頭，很用力地「嗯」了一聲。

話很簡短，他給出的反應也很平常，可這平常且簡單的快樂，又很輕易地傳染給了公司的每一個人。

那天晚上，嚴以珩在員工群裡發了很長一段話，感謝大家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感謝大家的加班，感謝所有人為了這個專案的辛勤付出。

最後，他一連在群裡發了100個紅包。

之後幾天，嚴以珩後知後覺地快樂起來。

公司裡每個人都看出老闆心情不錯，每天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美過了這幾天，嚴以珩又想起來一件事——

還是……要感謝一下談吉祥。

事實證明，談吉祥這次的訊息非常準確。有了他的「訊息」，他才能把報價算得更高一些。

他給談吉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談吉祥先說了好幾句「恭喜」。

然而，恭喜過後，兩人又都沉默了。

好像他們之間，除了「恭喜」，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了。

還是談吉祥先開了口。

「小珩，開標那天時間太急了，就沒來得及跟你仔細說明。」談吉祥笑著，解釋起了訊息的來源，「你放心啊，他們家的報價是我猜的，沒有什麼內幕，絕對不是什麼不正當交易啊！這個你放心！」

嚴以珩真沒想過這一層，搖頭笑道：「不是這個意思，吉祥。」

談吉祥說：「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是這種人。但還是得給你解釋一下。」

為了做這個專案，那家供應商挖了挺多人過去。也巧，談吉祥之前有個小業務，剛好跟其中一個人打過交道，聊天的時候就提起了這件事。

談吉祥知道嚴以珩也在準備這次的投標，於是便多問了一句，挖來的這些人，開多少工資啊？

他大概瞭解了一下情況，自己算了一筆帳。

「而且，這家是集團公司的三級子公司，每筆專案的預算都要上報集團，不同的額度，有不同的程式。」談吉祥繼續道，「總之，瞭解到了一些情況，根據這個專案在集團走過的程式，大概就能確定一個價格區間。再根據他們的人力成本，最後算出來的這個數，誤差不會很大。」

嚴以珩抿著嘴，說：「跟他們的最終報價，差不到10塊錢。」

談吉祥也沒說什麼，只笑了笑：「反正，能幫到你就行。」

這下，又輪到嚴以珩無言以對了。

他的手指摩挲著，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最後，只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你，談吉祥。」

談吉祥苦笑一聲，道：「小珩，不必跟我說謝。我一直想，至少要還你一個專案。原本想把這個專案還你，但你、你和公司，實在都太優秀了，我……也只能給你一點點建議而已。」

他誠懇地說：「我最近在看幾個專案，有合適的……」

嚴以珩淺淺地撥出一口氣，聲音很輕，卻足夠打斷那人的話。

「謝謝你，談吉祥。」嚴以珩輕聲道，「你的錢，我都收到了，其他的……」

嚴以珩停頓了一會兒，他想，把當初那個專案的錢還給公司，就夠了吧。

他這樣想，也當真這樣說：「其他的，我覺得，就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