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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8世紀開始,在150年的時間裡,日本人的遣唐使走的都是從博多津出發,經過壹岐國、對馬國、釜山,隨後貼著朝鮮南海岸和西海岸航行到仁川、甕津一帶折向正東,到中國山東半島的登州、萊州一帶靠岸,隨後在帖岸南下。這條路線當中,最長一段不帖岸航道就是仁川、甕津到登州的航線,約四百里,不過這已經是那個年代最最佳化的航線了。
博多津航線的沿途,是日本人關注度較高的地區。平戶與耽羅、釜山之間的直線連線航線上的沿途小島,對日本人來說也算是外貿的補給點。所以如果一開始要在日本週邊低調的建立自己的勢力,就需要避開這些地區。
五島在平戶的西南面,只有走直接跨越一千六百里東海海面的路線,五島才有價值。所以,以如今日本人的航海技術來說,五島對日本人沒有價值,但是對錢惟昱卻有價值。
……
從耽羅到五島,三百多裡海路,對於錢惟昱的船隊來說也就兩天一夜的事情。頭一日清晨出航,第二日午後就已經看到正前方一串面積不大,但是地勢聳峙的山地島嶼出現在戰船望樓的視線之中了。
「殿下,突然有一批小船從左前方和右前方的兩個島子的港汊裡衝出來,船速很快,應該是日本海盜!」正在船隊準備靠過去考察一下哪幾座島嶼適合船隊停泊的時候,錢惟昱的旗艦望樓上,瞭望手突然大聲出言示警。
什麼?海盜?錢惟昱聽了之後不驚反喜。自己在耽羅島呆了那麼久,也沒見被高麗王逼到絕路上的新羅外戚海盜來投奔自己。想不到到了日本,居然這麼快就遇到了夢寐以求的海盜。
「要是真的是藤原純友的餘孽就好了。日本天皇和關白調了那麼多武家豪族都沒掃清藤原純友跑到海上的餘孽,要是被我軍掃滅了的話,那麼名正言順把五島地區給佔下來實際控制,相信日本人也不會有什麼異議了。」錢惟昱心中美美地想到,就好像那些日本海盜都是一團團的經驗值。
根據上輩子的歷史知識,錢惟昱隱約記得平安時代的日本政治歷史也是可以大致分為兩段的。平安時代前期,天皇還是非常有實權的,屬於名副其實的王政時代。平安時代中期以後,出現了王政勢力與關白勢力之間的衝突和對抗,靠著某幾代天皇的無能,朝廷的權力漸漸被藤原氏五攝家的關白們竊取了。
當然,五攝家的關白和天皇奪取中央朝廷職權的時候,外藩的七道地界上,武家勢力的萌芽也開始萌發——平將門之亂和藤原純友之亂就是距離京都非常偏遠的外藩武家勢力壓倒朝廷任命的國司的代表。
而到了天皇和藤原氏關白搶了百來年朝廷政權之後,關白好不容易壓住天皇,卻發現朝廷的政令已經不出畿內——也就是隻能指揮五畿七道當中的「五畿」,而「七道」完全是武家壓制朝廷任命的外藩國司了——這,也就成就了後來源平時代幕府的起源。當然,現在距離幕府起源還有不到200年的時間。
既然如今在邊遠的令制國裡面,武家壓倒國司的趨勢正在逐步流行,那麼錢惟昱手下的勢力來扮演一個這樣的武家角色,相信日本朝廷也是對其佔島為王樂見其成的吧——只要錢惟昱的這支勢力後面的表現足夠攪屎棍,一開始隱忍著給日本朝廷當打手,撲滅一些不聽話的外藩武家。
把意淫的念頭從腦海里趕出去,錢惟昱驀然發現他的大船隊距離那些來襲的日本海盜已經不遠了,也就兩裡地之內,很快就能接敵。
日本海盜的戰船居然都是小早和走舸,所謂的小早,也就是隻有單層頂棚的日式小海船,沒有多層船艙。不過數量上來看,日本人的船倒是很多,居然有將近200艘,看上去每船也就最多十來人的樣子。船雖然小,速度卻很快,而且靈活,似乎頗為適應五島地區周邊的水文,對航道、暗礁、淺灘非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