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第1/2 頁)
第90章 目標耽羅
五代時期,在錢惟昱從大食人那裡弄來緯度定位航海法之前,漢人海商去耽羅和日本一般都是五月末六月初才啟航的——
再早的話,風向不足以讓海船在無需逆風搶風的情況下一路到達;再晚的話,東海颱風季的到來,會讓危險很容易發生。歷史上吳越人別說遠航日本,即使是去北方的後周、北宋登陸入貢的貢使也偶有沒於海中的,其危險就主要來自於東海上夏秋季節的颱風。
如今,錢惟昱自己準備這一行的時候,也是本著寧早不晚的態度來籌備的,早了無非是不順風,開慢一些,也總比被不可預測的颱風威脅到的要好。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白龍魚服的事情,以錢惟昱的謹慎是不會去做的。他是一個深沉的人,冒險的血液,在他血管里根本不存在。
所以,在五月初七那天,三十幾艘蘇州海船水師麾下的新式戰船就在崑山大寨拔錨了,向著東北方的耽羅島方向緩緩駛去。這三十艘戰船中,有1艘五千料的巨艦、10艘兩千料的大艦、剩下20幾艘也全部是一千料的。足見這幾年來吳越造船工業規模和質量的底蘊。除了這30條屬於水師的戰船之外,還有20條錢惟昱本身的王室商會的商船,其中大部分也都是一千料的新式大福船。
錢惟昱的旗艦上,有顧長風親率的一百名內牙親兵護衛。30艘水師戰船的統帥者則是飛魚都都指揮使陳誨,20條王室商船組成的船隊,則由蔣袞的堂弟蔣正明帶領。
四百料的福船在別的國家或許還是一種難求的越海利器,但是在如今的吳越國,卻已經是二線小海商才用的了。這一差距,足見這數年來吳越一方航海貿易利潤的膨脹、和民間資本自發性地對造船業的巨大追加投資和顯著進步。
數年之前,兩千料左右的規模(也就是載重量兩千石)已經是福船這類船型的體積極限了,再往大里造,就存在一個中式硬帆海船受風面積的瓶頸——海船的重量,是和船的長寬等尺寸成立方比例的;而風帆的受風表面積,則是和船寬成平方比的。如果桅杆材質和技術受限、導致桅杆無法做的更高的話,風帆帆力的提升會受到更大的制約。
在船越來越大的情況下,船體的重量增速要比風帆受風風力大一個次方,所以中式硬帆福船在不改變結構比例的情況下,一般兩千料就是極限了。再往上,就要付出同等風速情況下航速明顯減緩的代價;抑或是雖然靠加密桅杆的辦法提升了受風面,但是整體來說風推力並無法線性提升。
後來的歐洲軟帆船在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主要靠的是加寬大海船的橫帆寬度——比如一艘十米寬的海船,風帆的寬度有可能有二十米,甚至最寬三十米,足足是船體寬度的兩三倍。這樣的話,相對於船的自重,風帆所能利用的風力就會大幾倍,足以驅動大海船。越是龐大的橫帆軟帆船,其帆寬和船寬倍數比例就越大。
中式硬帆不僅缺少橫帆的桁架,索具也要簡潔得多。再加上用草蓆作為船帆的中式硬帆分量比西洋軟帆要重很多,不適合伸出船舷太寬——因為那樣會導致船體的重心上升,船體不穩,很容易在風浪中傾覆。自古中式硬帆船遇到風暴只要落帆就能避害,而軟帆船則必須砍倒桅杆才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除了船帆的架構方式之外,硬帆船受風面積的另一個問題是沒有西洋帆船那樣起到張力線作用的桅杆支撐索,以及由此帶來的桅杆木材拼接技術的落後——
支撐索的問題,錢惟昱去年在剛剛結束人質生涯,回到吳越國的時候就發現了。那一次他在去大琉球島巡查的時候,就因為思考中式船升帆固定方面的問題,順帶想到了中式帆船桅杆支撐索的缺失。這一缺失導致了中式帆船一旦桅杆造的太高就容易傾覆,制約了船帆的垂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