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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錢惟昱的蝴蝶效應的話,這一次胡進思就會下毒手把水丘昭券害死,可惜如今,水丘昭券比何承訓先到了胡進思這裡暗示,胡進思心中所想很快就逆轉過來了,尤其是他和何承訓近期的一些小過節,與水丘昭券的言辭相結合,暗示效果也就成倍的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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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何承訓在胡進思面前挑撥之後,被胡進思當場命人斬殺,隨後,胡進思也覺得錢弘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一不做二不休,以自己掌握的內衙軍圍住了錢弘所居的宮殿天寵堂,把錢弘綁縛起來,搜奪其印璽,假借王令說「大王風疾驟發、不能理事,敕傳位於王弟錢弘」
胡進思倒不是說不想自己篡位,實在是因為這種事情在吳越國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老錢家有把宗室子弟分封到各州為官的傳統,完全不像別的國家那樣忌諱「藩王秉政」。所以就算他胡進思廢黜錢弘之後控制了杭州城,兩浙剩下的12州還是全部掌握在姓錢的人手裡,他另立一個姓錢的當吳越王,那麼剩下的12州還有可能「追認」,如果他直接自己自立為王的話,肯定被人群起轟殺至渣。
於是,吳越忠遜王錢弘,在位僅一年有餘,即為權臣胡進思所廢黜,王弟錢弘即位,史稱忠懿王。
第51章 三年
深秋涼夜,月朗星稀;寒鴉數點,孤燈一碗。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手握一柄兩尺七八寸長的古樸倭刀,在金陵城北、玄武湖畔的一處大宅院內、天井梅樹之下一絲不苟地反覆揮刀練習。刀勢沉穩,似乎每一刀的下刀尺寸都是用尺子量出來的一樣。
在他面前,有石案、石凳,案上一盞油燈,提供著這黑夜中除了星月之外唯一的亮光。
偶爾有一片梅樹落葉飄過,被揮振的刀刃切做兩段,隨後碎葉依然按照原來的軌跡繼續飄動,直至落地;絲毫不會因為刀刃的打擊而使落葉如同陀螺那樣旋轉起來,可見其揮刀的力度和速度拿捏,已然趨近了收放自如的淡然謙沖境界。
或許論武功和技擊的效果,這樣的刀法還無法和真正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悍將相提並論;但是如果單論對耐性和人品的修行,這樣的刀法已然深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髓。能夠揮出這樣的刀法的人,顯然是心理素質非常過硬的了。
少年的面容算不上驚世駭俗的俊朗;但是劍眉入鬢,鼻樑峻拔,面部骨骼線條纖挺、稜角清爽剛毅,而劍眉之下那雙炯炯星眸既讓人莫測其深邃,又給人一種無欲赤子的錯覺;而五官面龐巧妙地結合起來看的話,有一種勃勃英氣躍然欲出,這是常年養移體居移氣的表現。
少年的身材已然有約莫六尺上下,骨骼英挺,身材勻稱。換做旁的南方人的話,這身材也已算是徹底長成了,而相對於他十五歲的年紀來說,則是比同齡人至少高出半個頭。
雖然是在練習刀法,他身上穿的卻不像是習武的時候該穿的裝束。一身月白色的華貴長袍,內裡是上品的糊絲襯子,外面的紋理則是宮廷官造的雙面鉤針蘇繡。長袍外面再加上一席絨背杭錦的遮風斗篷,渾身上下居然兼具了湖絲、蘇繡、杭錦三般當時絲織品的最高水平。
在如今這個時代,身上的服飾要同時擁有這三般宮廷官造的工藝,即使是南唐皇室也非常少見的畢竟,湖州、蘇州、杭州如今都是吳越國的地盤啊,南唐雖然同處江南,要想得到這些東西也只能依靠貿易手段,不能自產。
所以,結合以上特徵,這個少年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了他自然便是在金陵城做人質的吳越國世子錢惟昱了當然,如今需要在這個「世子」頭銜前面加一個「前」字,因為如今坐在吳越國王位子上的,已經不是他的父王,而是是他的九叔錢弘。
他的衣飾穿白為主,無非也是因為他父王薨逝還未滿三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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