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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敬洙的旁邊,監軍魏岑剛剛趕來,顯然是要監督何敬洙斷定一下事故責任了。
「稟大帥!我軍已經查清楚了此前,我軍在常滸河與另外數條水通陽澄湖的河浦入口處佈下了暗錐,是想用來配合鐵索和蒺藜網封鎖河道,害怕吳越人用重型戰船強行衝突鐵鏈攔不住。
結果吳越人這幾日似乎是提前派遣水鬼偵查了我軍站樁拉鎖鏈的戰船位置,然後又以水鬼秘密作業,把我們的暗錐移動了位置,部署在我軍那些拉網戰船周邊,間隔數十步一個。如此一來,我軍樓船一移動,就撞上了我軍自己此前佈下了的暗錐當然,都是被吳越水鬼移動了的暗錐。」
這番話,是從一名渾身濕淋淋的水師都虞候嘴裡說出來的,顯然他是剛剛到現場勘踏了一番,頗有發言權。
「胡說八道,暗錐高七八尺,又有底座碇石,重數千斤,水下的水鬼無處著力,怎麼可能移動得了如此巨大之物!」何敬洙想都沒想,就對那個給出勘踏意見的都虞候一陣大罵,這種沒腦子的話都說的出來,這不是讓老子在魏監軍面前丟人麼。
「回稟大帥,果是如此啊!您看這個!」
那名都虞候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艙外揮揮手,十幾個壯碩的水兵竭盡全力吭哧吭哧地抬進來幾樣東西。那是一塊大碇石,還有一個大鐵錐,形狀上完全沒有相似性,唯一有相似性的地方是上面都紮了一段粗麻繩,麻繩看上去應該是在水裡泡了至少一兩天了。除了這兩樣東西,還有一些明顯像是木筏和水蜘蛛的殘片。
何敬洙端詳了一陣這些從事故現場撈起來的東西,他畢竟是水師行當裡面混老了的人,也算是跟上了那名此前勘踏的都虞候的思路。
「你是說,吳越人的水鬼用了巨筏和配重的碇石,從上游把木筏從水下飄過來,利用木筏順流衝下的衝力,到了暗錐之處後,隔斷捆綁碇石的繩索,然後用水鬼重新把另一些繩索綁在暗錐上,好把暗錐移到別處。而一旦到了位置,再隔斷暗錐上的麻繩,把暗錐重新落到江底?」
一旁的監軍魏岑如同聽兩人說天書一樣,完全不明瞭其原理,不過光是聽聽,也能知道這次吳越人派來的水鬼貌似很牛逼很高大上的樣子,在水底下還能不動聲色玩出這麼多的花活兒……想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魏岑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吳越人的水鬼,倒是好生了得……何帥,我軍此前與吳越人交手,吳越水鬼可有如此精銳?」
「監軍大人,往常的吳越軍水鬼,倒是不曾有如此精銳,只怕是……樞相在建州時,讓閩將督訓的『艨艟都』人馬,被吳越人招降了。閩人以海為田,自然是比江浙之人更善潛水了。艨艟都精練數年,不可小覷。」
靠!原來是文徽這個專門「英勇閃現送一血」的渣坑!魏岑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雖然文徽是站在他這邊的,算是同為「五鬼」,可是魏岑依然忍不住罵這句話,就好比後世擼啊擼一族的小學生們總是喜歡把「五鬼四坑二十投」掛在嘴邊一樣。
「不管怎麼說,吳越人這次應該是認真的了,不是試試水的,我們也該打起精神,不能和前段時間那樣鬆散地只知圍困、不修戰備,萬一哪天鬆懈了猝然遇襲,可就麻煩了。」
「謹遵大帥號令!」
眾人轟然應諾,隨後何敬洙又見招拆招,部署了幾步水師作戰的細節調整,以應對吳越人的新招,眾人各自領命回去準備不提。
……
卻說那一日之後,吳越人也消停了兩天。南唐兵把暗錐這種東西移除了不少,免得給敵人可乘之機,又改良了戰船隊巡邏的軌跡,而且對於長期拉網的樓船,也開始了定時變更位置的部署,每隔幾個時辰移動一下位置,在不破壞封鎖效果的情況下不給吳越人摸清其規律的機會。
最後,何敬洙還讓看守封鎖線的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