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鬢都已經滲進去許多汗水,用手一摸,冰涼涼的,環視四周,還是剛剛入睡時的擺設,紅木的桌案,寬凳的柳木凳子,牆上掛著晾著的剛剛寫好的丹青,什麼都沒有改變。
什麼都沒有改變麼?又或許有什麼已經在悄然變化。
“作夢了麼?”白衣的男子愛惜的為她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那些細密的汗珠被他的袖子輕輕拂過,片刻就被擦拭個乾淨,露出原先光潔的額頭來。男子觸手一摸她的額,皺眉,“是昨夜泛舟著涼了麼?”
昨夜,他們二人泛舟鸚鵡洲,昨日是十五,月色正濃,酒酣耳熱的她玩兒的正酣,連件外敞也沒有穿起就在洲頭的小渡翩然起舞,月色清輝,樹影斑駁,她的身影恍若謫塵的仙子翩然欲飛,渺渺有臨仙之勢。玩兒的高興,這一舞就是耍了整夜,到早晨東方破曉,她才在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帶著幾分焦急,卻沒有絲毫的責備和埋怨,林夕小孩子似的往另一邊挪了挪,嘟囔起嘴,“也許是風寒了吧。”
瞧她的表情憨態,男子輕輕笑出聲來,用錦帽的貂裘將她裹個嚴嚴實實,“發發汗就好了,要是晚上的時候不發熱了,我就帶你去漢陽渡玩兒,那裡的景緻別有洞天。”
沒等他說完,林夕驚叫著從大氅裡鑽出腦袋,閃亮著大眼睛看著他,手不自覺的就握住他的,“你說的,一言既出哦,可不興抵賴。”
輕薄的畫舫在江面上留下美麗的弧線,水波紋漸漸暈染開來,彷彿女子含羞拉開的喜帕,向兩側緩緩的張開,不造作,不扭捏,只是帶著點欲說含羞的情愫。兩道水波之間,一舟飄然歸去。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她平生最大的心願,或許在這一刻便已經得到了實現。
腦子裡忽然想到了剛剛夢中的一景……
“幸福就是一種能讓人很溫暖的東西,留戀或是捨不得。”
“那我明白了,姐姐給我鼓,媽媽做飯給我吃,爸爸給我講故事,我很溫暖,我就幸福了。”
幸福麼?幸福吧!
反手捏了捏擁著自己的胳膊,把玩著手中一枝枯萎的柳枝,輕吟出聲,“纖纖折楊柳,持此寄情人。叢桂林間待,群鷗水上迎,徒然適我願,幽獨為誰情?”換了個姿勢,慵懶的倚在他的身上。
嗅著她髮間的清香,男子望著遠方的白帆過往,輕笑,“從此世間名利,不及懷中佳人。”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喃,“此生得君,夫復何求?”
正文
引子:危昴動帝星
立秋時節,人在這個時候難免感秋悲月。
好在江淮的秋還是依舊的溫柔,溼潤的風拂過黃昏蜿蜒的林蔭路,似有似無的霧氣,罩在重巒的山間,把昏黃的天空襯的更加氤氳迷濛。
曲曲折折的小路絕少人跡,此時卻有好聽的男聲響起,在空曠的山谷中顯得格外爽朗。
“趙武,還有多遠?”
“回王爺,今兒趕通宵的話,明個兒晌午咱就能過涼州了。您一準兒誤不了今年的同試。”趕車的壯漢抬頭看看半落進山巒的日頭,有些為難的說:“只是,過了迷峰鎮再往前走,就不大好走了。”
“哦?”車內男子的語調帶著明顯的輕蔑。
被喚做趙武的壯車伕,黝黑的臉上一紅,憨直的抓了抓後腦勺:“前面的迷峰上佔著一夥兒強盜,時常攔截過路的客商,王爺若有差池,屬下粉身也擔待不起……”
“哈哈……”車簾後又傳出男子爽朗的笑聲。繼而,聲色一沉道:“你還忘了告訴本王,迷峰上的那一夥兒恐怕不僅僅是強人,還是太子殿下豢養的綠林好漢吧。”車內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玉件。
“我們繞道而行的事只有克營的親信知道,看來,太子這手伸的可是不短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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