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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轉學生,長得一般清秀,家裡有點關係,知道這些,也就夠了。大家拼命擠進三班,就是為了考上名牌大學,有那閒心管別人的祖宗十八代,還不如多做兩道題。
然而,有些孽緣終究還是埋下了。
辛達夷,也就是Eve,在之後長達十年的時光中,不定期抽風兼悲憤交加,揉著一頭亂髮,手指顫抖地指著阿衡言希,恨不得吐出一缸血——“我Eve活了小半輩子哈,交過的朋友如過江之鯽黃河鯉魚,怎麼就偏偏碰到你們這兩個費治的?!”
阿衡微笑,眉眼溫柔——“是嗎?“
言希冷笑,唇角微挑——“護舒寶,可真是難為你了?!”
Eve怒——“言希你丫不準叫老子護舒寶!!!”
言希睜大鳳眼,眼波清澈流轉,半倚在阿衡身上,天真爛漫——“那月月寶好不好?”
Eve淚流滿面——“有差別嗎?”
阿衡思索片刻,認真回答——“月月寶沒有護舒寶好用。”
Eve口吐白沫。
對Eve而言,阿衡言希在一起是絕對能讓他短壽五十年的主兒,但若是不在一起,又大抵能讓他短壽一百年。所以,每每眾人痛呼“倆小丫的,誰要是再管他們,出門我丫的讓豆腐磕傻!”,Eve卻誓牽紅線,即使做地下黨任敵方蹂躪也在所不惜,被一幫朋友連踢帶打,直罵“受虐狂”,Eve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們這幫兔崽子不要以為咱容易,要不是為了多活五十年,老子寧願天天拿月月寶當尿片使也不管那一對小不要臉的!!!”
咳咳,總的來說,在名校西林流傳頗久的辛氏達夷“一撞溫衡誤終身”,基本上不是野史。
當然,阿衡和言希,自是不清楚Eve的痛苦的,即便是清楚,也往往正直無比地裝作不知道。
那日之後,阿衡在班上,見人帶著三分溫和的笑,半點不惹人討厭……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半個隱形人的模樣。
巧的是,撞了她的辛達夷正巧坐在斜後方,人也不大愛說話,但貧起來絕對把人噎個半死,偏偏女生們又愛找他貧,氣得小臉紅紫各半,卻也不發火,只是拐著彎兒地把話往“言希溫思莞”上繞。
“老子什麼時候成了他倆的保姆?”少年說話爽利,帶著諷刺。
“你不是和言希溫思莞發小嗎?”探話的女孩臉憋得通紅。
阿衡吃驚,手中的原子筆在練習冊上劃出一道亂線。
“就丫的那點兒破事兒,老子說出來怕你們偶像幻滅!姐姐們,愛哪哪去哈,咱不當狗仔已經很多年。”少年不給面子,邊揮手趕人邊翻白眼。
阿衡想起潑到思莞身上的那盆水,撲哧笑了出來。
“姐姐,您這又是樂啥呢?”少年莫名其妙,看著前面微微抖動的背。
“沒事。”阿衡小聲開口,聲音糯糯的。
“這姑娘聲音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辛達夷小聲嘀咕。
阿衡淡淡一哂,閉了口,繼續算題。
“呀!老子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少年像是想起了什麼,拍了亂糟糟的腦門一下,有神的大眼睛直直看著前方有些清瘦的背影,而後拿起鉛筆,輕輕戳了戳女孩“你姓什麼?”
“溫衡,我。”阿衡轉身,靜靜地看著少年的眼睛,口音依舊奇怪,卻帶了些別的意味。
“果然姓溫。”辛達夷不知怎地,想起另一個女孩,聲音竟冷了八度,慢慢,拿著鉛筆的手鬆了下來。
那個時候,《藍色生死戀》正是紅火時。辛達夷在思爾被趕出溫家後總是想,自己雖做不成俊熙,但做泰錫總該不算難事。可沒人告訴他,當恩熙還是恩熙,芯愛卻不再是芯愛,他要拿滿腔的憤恨和怨氣對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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