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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夏叔芳關切地問他：&ldo;醫生說些什麼？&rdo;

彭加木輕描淡寫地說道：&ldo;她說沒什麼病，只是叫我住院詳細檢查一下。&rdo;

這真是天下奇聞：沒什麼病，居然要住院！彭加木住院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ldo;平生破天荒地第一次住院。&rdo;

曹醫生對彭加木詳細地進行檢查，因為&ldo;上腔靜脈壓迫綜合徵&rdo;只是初步結論，引起這種病症的原因很多，只有查明病因才能對症下藥。

曹醫生用x光透視彭加木的胸部，接著，她又對彭加木進行多方面的化驗和臨床觀察。不久，曹醫生把診斷結果通知了上海生物化學研究所，託他們轉告彭加木所在單位‐‐中國科學院綜合考察委員會。另外，曹醫生還把夏叔芳請來了，把診斷結果告訴了她，並囑咐她必須對彭加木嚴格保密，不許走漏半點風聲。

曹醫生的診斷結果是什麼呢？她經過反覆檢查及與別的醫生共同會診，確定彭加木患&ldo;縱膈障惡性腫瘤&rdo;。

惡性腫瘤，就是癌。縱膈部位，是氣管、食道以及大血管等器官必經的通道，是要害部位。彭加木身上的惡性腫瘤，便長在氣管、食道與心臟之間，當時已經有兩個拳頭那麼大。

正因為這樣，它壓迫呼吸，壓迫靜脈血管，造成&ldo;上腔靜脈壓迫綜合徵&rdo;。

曹醫生如實地告訴夏叔芳，根據醫學文獻記載，這種病人一般只能夠活半年，最多不過活兩年。

曹醫生勸夏叔芳給彭加木多買點好吃的東西，讓他心情愉快點‐‐他的&ldo;餘年&rdo;已是屈指可數了。

夏叔芳的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她家就在中山醫院附近，這麼一小段路竟走了好久，她的內心矛盾極了：知道丈夫病入膏肓，可是，在他的面前又要強作笑顏，不能流露絲毫悲傷之情。&ldo;縱膈障惡性腫瘤&rdo;，這真是晴天霹靂，打在她那幸福的小家庭頭上。要知道她的丈夫才32歲，兒子才5歲，女兒才2歲！她，多麼希望丈夫能夠掙脫死神的魔爪！然而，醫生的話，儼然像宣讀&ldo;死刑判決書&rdo;似的，她的幻想破滅了。

回到家裡，夏叔芳關上門，癱倒在床上，熱淚縱橫……

◆出色的答卷

彭加木是一個敏感的人。他察言觀色，從醫生、護士、妻子的臉色之中（儘管她們都躲躲閃閃，假裝太平無事），從他所住的癌症病房，已經明白了自己患什麼病。他幾次三番向醫生打聽，醫生總是&ldo;王顧左右而言他&rdo;，答非所問。

一天，曹醫生查病房，來到彭加木床前時，偶然看見他的枕邊放著厚厚的一本書，封面上赫然印著三個大字：&ldo;腫瘤學&rdo;！

曹醫生的臉上掠過驚訝的神色。她立即恢復常態，若無其事地勸告彭加木道：&ldo;不要胡思亂想！&rdo;

誰知彭加木卻坐了起來！鄭重其事地對曹醫生說：&ldo;請如實地告訴我，我經受得起！我手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你把病情告訴我，我好安排時間。另外，我知道了自己什麼病，也好跟你們更好地合作進行治療。&rdo;

曹醫生曾給許許多多癌症病人看病，像這樣的病人卻遇到不多！曹醫生深受感動，正想把真情告訴他，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因為根據一般的情況，不把真情告訴病人，不會加重病人的思想負擔，有利於治療。於是，曹醫生只好含含糊糊地對他說：&ldo;你的胸口，有一個硬塊。&rdo;

&ldo;是腫瘤？&rdo;彭加木立即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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