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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躺在那裡而瘋掉的。可是,真正看到棺木的那一刻,心竟是出奇的平靜,連跳動的節奏都變得緩慢而悠長了。喪失了所有的感官,一切都瞬間麻木了;只是覺得臉上的淚無意識的滑落;溼了前襟。 院子裡所有人都一身素縞的跪著,微低著頭,卻沒有一絲聲音,彷彿也和他一起沉睡了一般。 不知怎的,滿臉淚痕的溯衣突然揚起一抹笑,以前每次在他面前露出的那種笑,絕塵而空靈,柔聲說道,“哥哥,溯衣回來了。” 聲音響起的那一剎那,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抬頭,驚疑的看著她流著淚的笑臉。 而溯衣終於看清楚了,那一張張剛剛低垂的臉上,全都是淚,晶瑩的連綿不絕的淚,一雙發紅的眼睛盯著她,所有的哀慼環繞著她。 福叔的小兒子憨豆看見她的那一刻,稚氣的聲音哽咽著開口,“小姐——”溢位一串濃濃的哭音。 眾人驚愕的看著她一步步走向靈柩,看著她使勁全力推開棺蓋,看著她趴在棺沿上笑望著他。只是那笑容,讓每一個看到的人心碎。 溯衣想,自己真是瘋了。為什麼自己還能笑得出來?為什麼即便是此刻也還是想把笑臉留給他? 天知道她的有多痛,天知道她的心在滴血;天知道她的絕望,天知道她多麼想就著他的棺木一頭撞死。可是;不能是現在。她要等;等到他安心的離開。 她只能緊緊地用目光鎖住他,即使那目光裡翻動著絕望,洶湧著沉痛,她的嘴角卻依舊維持著笑容的弧度,用他最愛看的笑臉對著他。 心空洞寂寞的快要發狂了,孤獨的想抽打自己,冷得瑟瑟發抖。 他的容顏還是和原來一樣,俊美溫柔。只是他沒有像以前一樣對著她笑,眉還輕輕的蹙著,和責備她不該躺著看書時一樣。 溯衣緩緩地伸出手去,纖細的手指落在他的眉心,輕柔的替他撫平。然後滑過他的眉,他的眼瞼,他挺直的鼻樑,他總是月牙形的唇,他尖削的下頜,重又停在他的唇上。 溯衣淡淡的笑著,真是一點都沒變,他還是她的千離。 “哥哥,起來啊。你說過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說過永遠不會拋棄我的……你起來啊……”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看著她俯下身去,看著她唇角含著的笑意,驚呆,石化。 她是想吻他。 是的,她吻了他,趁他睡著的時候。 她想吻醒他。 唇落在他冰涼的唇上,輾轉反側,然後膜拜般的吻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重重的吻在他臉上,拼盡所有的力氣。 所有人愣愣的看著靈堂,漆黑的棺木,滿堂的素縞,白衣素顏的美麗女子俯身棺中,久久不曾起身。 由震驚到不解到悲傷,那靈堂中的畫面,那吻著哥哥遺骸的女子,那肅穆的靈堂上的不倫,一切都那麼驚世駭俗,卻又那麼的理所當然,讓人忍不住心疼。 沒有人驚呼,沒有人厭惡,沒有人私語,他們只是看著,心無來由的填滿了悲傷,壓抑酸澀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忽然,溯衣的身子軟軟的滑倒,跪坐在地上,頭仍然耷拉在棺沿上,她的臉不自然的通紅之後,漸漸淡去,霎時變得蒼白而毫無生氣。唯有那高高腫起的櫻唇上的紅,點綴著這一片白。 在一片關切聲中;年老的廚娘狠狠地掐她的人中,又手忙腳亂的給她餵了些水,溯衣才幽幽的轉醒。 福叔低聲嘆息著搖頭,那眼裡的悲憫讓溯衣覺得受傷,“小姐,還是去看看老爺吧!” 側眸看著那一方棺木,心像破了個洞似的嗚咽,緊緊地縮成一團,狠狠地抽痛著,淚依舊連綿不絕的落;賭氣似的彷彿要一回流盡。 “溯衣,回頭又該眼澀了。” 真的很澀,酸澀到心底有一個角落也隨著眨眼的節奏,一片片碎裂。
第7章 不是命
父親的房間,昏暗的彷彿一個洞,窗戶關得緊緊的,可以清晰地聞見潮溼和發黴的味道。 有那麼一刻的恍惚,自己有多久沒有踏進過這間屋子了,十年?還是十二年?似乎真的好久。 自從孃親過世,他便不準任何人動這間屋子的任何一件東西,甚至她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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