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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迎靠在一旁的軟榻上,把玩著他的沉香珠,紫奇楠香味特殊,一層層遞入鼻端的有果香、乳香、花香……可是沒有哪一種香味,是太子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甜香。
宮中御廚也做不來這麼清甜可口的糕點。
他不近人情,就對她笑過那麼幾回,都是嘲諷輕蔑的笑意,可他的香氣讓她嗅得明明白白。
裴迎道:「鬧得這樣兇,還是和好了,哥哥與嫂嫂平日裡三天小吵,五天大吵,打起架來氣勢洶洶,屋頂險些掀翻了,好的時候又如膠似漆,誰也離不開誰,昨夜哥哥將她哄了好久,直將她哄出一副笑臉才罷休。」
陳敏終抿唇:「這樣過日子有什麼意思,倘若是我,會勸他們和離。」
裴迎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倒很羨慕他們能這樣痛痛快快地吵架,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留疙瘩,這樣的日子才有滋味。」
她出口便自知失言,方才這言下之意倒像是嗔怪與他過日子沒滋味,雖然這是實話,但是陳敏終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嘴角略有不屑:「成日裡困囿於宅院間,因為一點長短便爭執不休,浪費大好光陰,不如多讀一本書。」
裴迎覺得他說得不對,並非所有知情趣的人,都是沒本事的男人。
譬如昭王,他高貴又溫柔,一口一個小裴,每逢生辰節慶,哪怕遠在千里也會給她送上別出心裁的禮物,十五年來從未落下。
裴迎連忙笑道:「那是,我與殿下相敬如賓。」
陳敏終冷哼一聲,繼續低頭寫字:「我永遠不會跟女子吵架。」
他不會哄女子,也不會跟女子吵架。
再說,他沒有必要與裴氏發生爭執,他與裴迎不是一路人,日後終將分道揚鑣。
裴迎也不在乎,她遊刃有餘地伏在書案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他的沉香珠。
「昨夜哄嫂嫂折騰了一宿,沒睡好,殿下您瞧我這眼下的烏青。」
她一手點在自己臉頰上,湊近了讓他瞧,可是陳敏終一抬眼,只看到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眸,並未看見什麼烏青。
她眨著睫毛,眼底那點神光彷彿能將人隱秘的心思都挖掘出來。
陳敏終別過頭,他本來也對她沒什麼心思,不怕她看。
他的聲音有些悶:「別玩了,困了便去睡覺。」
裴迎直接歇在他身旁的黃花梨羅漢榻上,身上僅蓋了一條寬大的紫猞猁毯子,滿室靜謐,陳敏終落筆的聲音很輕。
她沒睡著,眼眸微睜,一會兒解頭髮,一會兒玩手指,弄得窸窸窣窣。
「咔嗒」一聲,陳敏終將筆擱下,看向了她。
裴迎側躺著,毯子下的曲線起伏不平,褶皺處令人移不開視線,她年紀很小,面龐仍然稚嫩,身軀卻成熟又裊娜,從胸到臀之間,一截腰身柔軟地陷落下去。
陳敏終知道盛京的世家子弟是怎麼稱呼她,他們並不記得她的名字,只稱呼她為裴家的小尤物,嚷嚷說若能得她做美妾,折壽十年也心甘情願。
他垂下眼簾,若有誰敢再這樣叫她,他會敲碎那人一口牙。
「別在書房睡。」陳敏終道。
裴迎假裝睡著了,驀然將眼眸閉得緊緊的,嬰兒肥尚未退卻的臉頰,微微鼓起,面色嫣紅,她的睫毛在隨風微抖。
陳敏終有些無奈,站起身朝榻邊走去。
裴迎的睡姿很不老實,一角粉裾流曳在地,一隻腿伸了出來,不自覺將毯子也大半帶落下去。
眼見這尊煞神朝她走過來,裴迎嚇得將毯子矇住頭臉。
「您別過來。」她在毯子底下說。
「不是睡著了嗎。」陳敏終問。
她像只毛茸茸的小動物,在毯子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