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約法三章(第1/2 頁)
那我無話可說,如果他不怕我還怕什麼?我活夠了拍拍屁股就死了,還會怕他將來難過?可他會難過,他難過——到時候我都死了還能怎麼辦?詐屍跳出來安慰他嗎,我都擔心他飛我一腳讓我再次原地螺旋昇天。
他媽的,我也體會到三叔當年的憋屈了,都是為了他好,還左右不是人,我呼吸都帶著怒氣,心底生出無邊憤怒,這憤怒是在警告我的理智,眼前這個人他開始越界了。
我恨不得拍死他,拍出我的邊界去,可是根本打不過,這讓我心裡更憤怒了。
這時我從他臉上突然看到笑意。
他忍不住笑了,他看著我生氣還在笑了?
難道是故意激怒我嗎?他是在試探我?所以我的憤怒反而讓他看清我,我明明在乎的很,我只是,有一點口是心非。
可能他不覺得前路只有絕望,他在我問之前早就已經考慮清楚了。我和他就像一根苦藤上結兩個瓜,一個小苦瓜心疼另一個大苦瓜,彼此皆是命中註定,這份命中註定如北極辰星,它指引願者,願者又回身拉扯懵懂者。
我的憤怒逐漸散開去,有些無可奈何,這人學乖了也學壞了,凝視著他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心裡繃緊的弦終於斷了。如果他這麼想要,那就隨他去吧,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許我陰暗的把他拉下神壇,就與我,做一對...普通人,不枉他來人間辛苦走一遭,也祝我從此逃出苦難,得向春山。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心底如暴風雨過後的海面,無比寧靜,所有患得患失都深埋海底,這一刻只看得見眼前人。
“我懂了,但你別再拿哲學氣我,我當年一直逃課了,不是說不過你,更不是怕了你,明白麼。”
他是高聳入雲的青山,而我是穿行荒蕪沙丘的凡人,他是我在夢裡擁抱過無數次的人,我每次夢到他都會落一身的雪。
那些落進一個人身體裡的雪,從來不被別的人看見,它只肯為熱烈的擁抱而融化。
我深深吸口氣,彷彿還能聞到雪粒的冷冽,輕輕觸碰他的唇齒,一觸即離。
這一切多麼像缺氧昏迷之後的夢境。
隨後我貼近他的臉跟他耳語,“路是你選的,你他媽千萬別後悔,老子說死就死,不會負責售後。”
如果大水奔湧向我,我又該拿什麼堵截?大禹他爹手持息壤都沒有辦法,何況手無寸鐵的我?既然逃避和拒絕都差點意思,那就乾脆自由放飛好了。
“嗯。”
“謝謝你喜歡我,我也喜歡我,另外,我更喜歡你。”
我就這樣看著他的眼眸慢慢睜大,深處有了攝人心魄的光華,似乎沒有想到還能聽到我這句話,麒麟紋身慢慢燒出來了。
或許之前的談話讓他也體會一把什麼叫做有心無力,感覺再談下去他的心跟著我的心都要跳不動了。
而我說出來,心裡只剩下輕鬆,也許我只是用最後的理智給自己設下一道形同虛設的桎梏,就等他給我一個理由來解脫。
是他先來惹我。
而我們的緣份,大概只有今生今世了,我也不想我的心意到最後只能透過遺書來傾訴,人類的文字言簡意賅,描不盡錯過的遺憾和追悔莫及,也不想在臨終之時看到窗外青山依然,才後悔因為無法擁有整座青山而未曾登上青山一觀,就算死,我也想死在青山之畔。
其實我在內心裡極度渴望那種無論何時何地死去都是無怨無悔的轟轟烈烈的活著。
我仰頭問他,“我這個人,現在開始對你產生意義了嗎?”
他說過意義這個詞,本身就沒有意義。
當年的迴旋鏢又回來了,他看我很久,輕輕撫上我臉頰,“從前的意義沒有意義,之後的意義需要你來賦予。”
我來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