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個保證(第1/3 頁)
“原來是送葬麼?”
既然他說是那一定是的,怪不得我看見的影子都像在哀哀長泣,原來是在送泉路人,一去再無還期。
我看向白霧,那霧裡的黑影漸行漸遠,慢慢被霧氣和山風且湧且吹送到上游去了,可是行進間遺落的悲傷似乎還停留在原地,久久不散。
或許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悲哀,大到朝代國家,小到黎民庶子,都逃不過由盛而衰,轉眼塵土的結局,繁華過盡,餘下一地拾不起來的淒涼。世間悲歡盡不相通,唯有失去親愛之人的悲哀是無論何時何代,任每一個人也逃不開的,哪怕穿越了無數歲月,連旁觀者都能感染到那份沉重的悲傷。
萬事無不盡,徒令存者傷。
“那他的親人們一定很愛他,他們在這山裡走了那麼遠,看上去每個人都很悲傷。”我喃喃道。
悶油瓶默默的望著火堆,“...悲傷麼。”
我又想到別處,如此深山出現一支如此龐大的送葬隊伍的影子,而且年代久遠,入山極深,遠超平常喪葬規格,我都差點以為是強制遷徙的流民團了。這種大場面要麼是曾有小國帝王將相於此處薨沒,舉國送喪,要麼山外有個家族無敵龐大,子孫眾多,又同時死了很多人,半個家族傾巢而出。
我沒有查過當地縣誌史籍、風物傳說,不清楚這裡有沒有什麼帝王冢英雄墓,或者大家族群葬之地,一時不敢妄言。
於是我轉頭去問悶油瓶,“小哥,這山裡有大墓或者墓葬群麼?”
悶油瓶搖搖頭,不知道是沒有還是不清楚,亦或是他單純不感興趣。
“那有沒有張家古樓?”
這種歸葬方式看上去就很張家,說不定幾百上千年前張家也曾枝繁葉茂,子孫以十萬計,路上遇到十個人裡起碼有三個姓張的,遠不是如今人丁蕭條要倒閉了的樣子。
悶油瓶嘆口氣,搖頭,“也沒有。”
我望向幽幽深山,立時告誡自己打住,我們這次不是衝著下地來的,不要節外生枝,最好熄了好奇的心思。
悶油瓶看我終於安靜了,往火堆裡添了把柴,問我,“累麼?”
我笑著說,“不累。這才哪到哪兒?”
確實,只有山林難行,沒有生死危機,除了走路就是走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我內心深處都隱隱覺得路途無聊了。
“不累你還抽菸?”
嗐,我就知道瞞不過他,但我也想好了應對,“是胖子。”
剛才我和張金錢聊天的時候煙都抽一多半了,他甫一出現我就瞬間在暗處把菸頭掐滅,遠遠彈進溪水裡,想必此刻已經衝出去很遠了,“胖子累了抽一支解解乏,先宣告我離他可遠遠兒的,是煙味自己飄過來。”
悶油瓶回頭看一眼酣睡的胖子不置可否。
張金錢回來了,他從暗處一步步走上前,我看他看我的眼神裡有些鄙夷,心說這人聽到了,他不會出賣我吧。
但他什麼也沒說,徑直回到篝火旁向悶油瓶彙報,“族長,人影在山澗上游一個深潭邊消失了,也可能山風太大把霧吹散了。”
悶油瓶點頭表示知道了。
張金錢守著族長又沉默寡言起來,我對著他也不想繼續聊天了,就跟悶油瓶一起看他煮麵。
煮好了他先給悶油瓶盛好滿滿一碗,還放了雞蛋,我在旁邊端了碗等著。結果他停下手看我有幾分嫌棄,大概是從未見過像我這般明目張膽欺瞞他家族長的厚顏無恥之徒。
我朝他笑笑,他撇過頭哼一聲,我碗裡幾乎全是麵湯,我在心裡罵了一句,媽的這是讓我用來洗碗麼,我在他這兒還塌房了?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我有點惱怒,剛要把湯潑他臉上,悶油瓶伸手過來,把他那碗跟我換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