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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無匹的泉亭王府,身後的百鳥朝鳳大床上唐瑾正斜歪著金絲軟枕上,看丫鬟服侍她卸妝更衣,間或調侃一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尉遲曉幽幽嘆息。那幾年安逸和樂的歲月,此生也再難得了。
打更聲漸去漸遠,眼前還是紅木床榻,黃銅燭臺。燈臺的燭火被初秋的涼意侵染,一跳一跳的閃爍。此時此刻,城外就是兩兵相交的戰場,金甌無缺,定然不死不休。然而不論誰死誰傷,她都逃不過一劫。
尉遲曉又是一嘆,“有情何似無情。 ”
“卿卿不想見我嗎?”寶藍衣袍的人就站在她身後。
尉遲曉嚇了一跳,“你從哪裡進來的?”
“卿卿怎麼沒看見蠟燭被風吹動?”說話的時候,唐瑾已經反身關上了窗戶。他清清淡淡的微笑,“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尉遲曉靜靜的伏在他胸前,良久不發一語。
唐瑾就這樣摟著她,亦不需要她說些什麼。窗外風吹動樹梢的聲音格外清晰。兩個人要說的所有的話,都已經在那兩句詩裡了。
相思無解,不如不見,不如無情。無情就不會愧疚,亦不必期盼,不必掙扎。然而,他卻是情痴,既是情痴,就無關她怎樣做、做過什麼,他都是無怨無悔。既是無怨無悔,那麼她所有的愧疚便都沒有必要了。
昏黃的燭火將兩個人墨色的影子印在同樣昏黃的牆壁上,伴隨著寒蟬的鳴叫,雙影隨燭光一閃一閃的晃動。
感覺到胸前的衣襟收緊,唐瑾低頭正見尉遲曉雙手緊扣在他的胸口。
她是那樣捨不得,可是即便捨不得也狠著心都舍了,只是這份捨得並不能平息她心中翻江倒海的五味陳雜。
唐瑾看得清楚,心中亦是默默嘆息,卻明快著說道:“今晚我都在這兒陪你。”
尉遲曉狠了狠心將他推開,“你且去吧,橫豎你我是要如此分開的,何必做出這許多難捨難分的情狀?我當真不值得你如此這般。”
唐瑾牽住她的手不放,“卿卿,你不必……”
突然!燭火一閃,屋內一片漆黑!只聽劍鋒破風,窗扇啷噹,“嗙”的一聲!火燭一閃,房內又亮了起來。
尉遲曉被唐瑾擋在身後,他手中握著玉骨折扇已經碎了,地上扔著一把長劍,被制住的蒙面人腰間掛著劍鞘,劍鞘上有兩行陰刻篆字銘文,上書“以劍為鎧,以戰止戰”。
“王爺!你果然在這裡!”藍逸咬著牙說。
“子享,你何必有這糊塗心思?”唐瑾搖了搖頭,多是為後輩不值。
“我是糊塗心思,王爺的心思就明白嗎?這個女人拋夫棄子,罔顧王爺深情,一副弱不禁風深情款款的樣子,卻能狠心用床子弩射傷王爺,她就是想射死王爺!現在又好似愧疚難言,做給誰看?王爺你豈不是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若只是為了如此倒也罷了。”唐瑾不為藍逸的話所動,放開了制住她的手,“出去吧,既然接了戍守的任務,怎麼能半途而廢。”
藍逸冷哼一聲,“王爺都已經在這兒了,末將還有什麼可守?”
“你難道只是為了守我嗎?”
藍逸瞪著站在唐瑾身後的尉遲曉,又看了一眼泉亭王,眸光一時竟閃過一絲委屈。
唐瑾道:“你從小就想向男子一樣上陣殺敵,我大巽雖然罕有女將,塔河公也將你送到了我麾下,你若一直懷著這樣小女兒的心思,可對得起你祖父?”
藍逸脫口而出:“我想上陣殺敵就是為了你!”
唐瑾喟嘆,“你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藍逸索性說個痛快,“我就是喜歡你!從小就喜歡!怎麼樣?!”
唐瑾說道:“我的年紀足以做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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