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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權的富貴的,哪個男人還能少得了幾個私?」
「就算你妹子肚子裡真是四爺的,這於男人來說也不算什麼,興許顧念著血脈留下了孩子,那到時候也未必就能母憑子貴。」
「深宅大院是那麼好待的?抱著孩子進門兒的低賤女子,能不能活命她都難說,甭琢磨那母憑子貴的好事兒了,活著她不好嗎??」
死,就是那些女人,貪婪的下場。
姰暖宛若被人當面狠剮了幾巴掌。
她羞恥憤惱,定定盯著那文大管事。
好半晌,再待不下去,撐著傘豁然轉身離去。
既然帥府見不到人,她就去兵府司等!
一個管事的就想攔住她,呵。
「暖暖!」
姰恪再顧不得跟文管事爭執,驚惶不安地衝進雨裡追了出去。
「暖暖別跑!暖暖,你慢點兒,快停下!」
一道驚雷『噼啦』一聲劃破天際。
姰暖神思無主慌不擇路,垂著眼疾步而行。
撐在頭上的傘,卻兀地被一道大力掀飛。
她來不及反應,人就直直撞進了一堵阻力,下一瞬,又被一隻冷白冰涼的手猛地推開。
那隻手上戴了枚淺金色曜石指戒,金色流光一晃而過,有那麼一瞬刺了她的眼。
「暖暖!」
姰恪驚喝一聲,健步衝過來跌跪在地,伸臂接住姰暖輕飄飄下墜的身子。
一切只發生在瞬間。
幾乎是下意識地,姰暖抬起蒼白小臉,怔怔看向對面的人。
姰恪急聲追問了幾句,見她怔怔地不言語,心下更急,伸手握上她腕脈。
卻在此時,頭上落下一道笑吟吟地聲兒。
「喲,這不是『百善堂』的姰大夫麼,快起快起,哎喲你看看這不小心的,大雨的天兒,您怎麼在這兒啊?來給誰看診的?」
姰恪一愣,豁得抬眼。
府門外一溜兒的大兵,將偌大個帥府正門堵得水洩不通。
上前來扶他們起身的將官,面相白淨,身量清瘦,左眼下一點淚痣,秀雋彬彬的面上笑得十分和氣。
他認識!
姰恪眼眸一亮。
宛如看到了救世主。
他一邊扶著姰暖起身,一手牢牢握住那人手腕。
「杜總軍!是您,太好了,我有要緊事兒想跟四爺當面說」
杜審狹長鳳眼兒笑眯眯的,「什麼事兒?」
姰暖一隻素白小手扯住姰恪袖管,先他一步開口,聲腔清泠泠。
「我找江四爺,麻煩您讓一下。」
她的視線直直越過那杜總軍肩頭的章輝,落在杜總軍身後。
那人如眾星捧月般被人擁簇著,身量頎長健挺,饒是被杜總軍擋了大半個身影,也不妨礙她看清那張輪廓分明,硬朗冷峻的臉。
他周身的人俱是一水兒的靛藍軍裝,大簷兒帽規規矩矩戴在頭上,軍領端束,革帶軍靴。
唯有他,領扣松敞,不見軍帽,未配槍械。
此時,那人正用先前甩開她的那隻手,隨意撣了撣身前並無褶皺的軍裝衣襟,濃密眼睫低垂著,在冷白顏面上投下兩彎鴉黑扇影,神態淡薄而懶倦。
他像是雲淡風輕,矜貴疏雅而高高在上的神明。
反觀自己。
倒襯託的像個厚顏卑微,貪慕虛榮還狼狽不堪的螻蟻。
羞憤,惱怒,委屈充斥在胸腔裡。
姰暖捏緊拳頭,眼眶通紅,恨不能撲上去撓花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許是她盯視的眸光太灼人,許是聽到她的話兒。
那人懶懶掀起眼皮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