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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意識到自己已倒在地上。先是屈膝，然後上半身慢慢地躺下，倒了下去。他抬起無力的手腕，拚命地按著胸部，小心不讓他戴在身上寶貴的東西遺失了，身體壓在手腕上倒了下去。

地板很冰。傳出鞋底橡膠的味道。在喪失意識以前，最後他感受到的是，撞擊地面時，嘴角割裂、血流了出來，血的味道像銅。

三

醫院的一間病房裡，吉武浩一在被送來的t小時之後恢復意識。守在他的床腳拉近椅子坐著。

吉武倒地時，指甲和嘴唇泛青，又由於手按在左胸的關係，起初以為是心臟病發作，醫生和護士的表情戒慎、緊張。在走廊上等候的守，膽怯地以為說不定會聽到最糟糕的結果，兩眼直盯著大門緊閉著的治療室。

但是，吉武被抬進去後三十分鐘，脈搏和呼吸次數都恢復正常，血壓也安定了。醫生歪著脖子表示不解，對守下了指示，&ldo;到病房再觀察看看。&rdo;

&ldo;這是怎麼回事？&rdo;

恢復神智的吉武第一句話就這麼問。

&ldo;那是我應該說的話吧，你覺得怎麼樣？&rdo;

守遵照醫生的指示，按了床邊的護士呼叫鈴時說道。

守邊聽主治醫生和吉武的對話，心裡想著。

（我在那一瞬間，想起了柿山。）

高野如此說道。換句話說，吉武也因為那個潛意識畫面，精神受到了幹擾，這一點和柿山的事產生了連結。

&ldo;有沒有做過全身檢查？&rdo;醫生問道。

&ldo;去年春天，花了一星期徹底檢查過了，&rdo;吉武回答後，問道：&ldo;我是心臟麻痺發作嗎？&rdo;

&ldo;沒心臟麻痺這種病，&rdo;醫生回答：&ldo;一切正常……但是你剛才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有過這種情形嗎？&rdo;

&ldo;完全沒有，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真的暈倒了嗎？&rdo;

&ldo;總之，先仔細檢查一遍，&rdo;醫生宣告：&ldo;得暫時住院。&rdo;

&ldo;我沒事了，還……&rdo;

吉武抗議道，但是醫生和護士已走出病房。

&ldo;健康第一啦，&rdo;守笑著安慰他。

&ldo;醫生太小題大作了，&rdo;吉武說：&ldo;只不過是壓力造成的。經常有的事。尤其是從去年大約十二月開始，早上睜開眼睛會忘記昨晚做了哪些事。嘿，有一半是因為酒醉的關係。你是跟救護車一起來的嗎？&rdo;

吉武看著仍穿著&ldo;月桂樹&rdo;制服的守問道。

守點頭，說：&ldo;跟您家裡連絡了。您家裡的傭人會把住院必要的換洗衣物帶來。&rdo;

&ldo;喔，受你關照，謝謝。&rdo;

個人病房雖乾淨，但很無趣。充滿藥味的空氣和白色的床，其他就只有一張椅子和小小的壁櫥。床邊牆上的掛鉤掛著用衣架吊起的吉武的衣服。

快六點鐘時，傭人終於來了。

&ldo;不需要特別準備什麼。我馬上出院，西裝放那邊就好，真的沒什麼，你馬上回去。&rdo;

吉武果斷地做了指示，事實上，他的臉色也變好了。

&ldo;可是，醫生說得住院呢，&rdo;傭人說道，不太情願地加了一句：&ldo;我今晚住這裡好嗎？&rdo;

傭人流露出不滿的口氣。守原想等她人來了後跟她替換，這麼一來，不由得覺得吉武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