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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到她方才的冷淡,還有桂月轉達的那些話,她是在怨他麼?還是對他失望極了?傅容景腦仁突突的發疼,只覺胸有壘塊而不得紓解般沉悶。
眼見著陸續有宮人往這邊走來,他才稍整衣袖,轉身離開。
晚心亭,接天蓮葉盛開,微風輕拂,送來淡雅的荷花清香。
亭子中央,兩人相對而坐,各執棋子對弈。
「還算她拎得清,知道與外臣保持距離。」
霍致崢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手執一枚黑棋,緩緩落在棋盤上,「只是沒想到這傅容景還是個痴情種。」
對面的男子是位身穿白衣的中年文士,頭戴幞頭,長眉長須,落下白子後,笑道,「這傅容景是個難得的人才,在禮部任職的這段時日表現優異,若好好培養,假以時日定能成為我大燕的股肱之臣。陛下,那宋清盈不過一小小女子,不若就將她賜給傅容景?一個女子換來一位棟樑之才,這買賣可不虧。」
霍致崢臉上看不出情緒,摩挲著冰涼的棋子,嗓音淡淡的,「傅容景的能力朕也瞭解,若說郎有情妾有意,賜了就賜了,正如白先生你說的那般,用個女人換個相材,比她留在宮裡端茶遞水來得值當。只是……」
略作停頓,他再次往黑白縱橫的棋局裡落下一子,「只是這宋清盈對傅容景並無那份意思,若強行湊對,成了一對怨偶,保不齊傅容景還得怨朕。」
白晁不置可否,看了眼方才皇帝落得那一枚棋子,眼眸微動,心頭咂舌:嗬,這招棋可真狠,氣吞山河之勢,直接廢了他一大片的白棋。
「陛下說的有理,強扭的瓜不甜。那宋清盈放在宮內也好,若真嫁了出去,誰知道會不會與前朝餘孽勾結在一起,到時候枕邊風一吹,難保傅容景不會生出旁的心思。」
霍致崢不疾不徐的撿著棋子,「先生所說正是朕所想的。」
雖然就目前他對宋清盈那女人的觀察來看,那女人整日除了吃便是睡,又貪財又膽小,目光短淺,胸無大志,壓根就不像是能與前朝餘孽共議大事的樣子。
就算真有餘孽找上門要和她合作,她很大可能會拒絕……除非,餘孽給她很多錢?
白晁觀察著皇帝變幻的神色,眼底劃過一抹笑意,狀似漫不經心的換了個話頭,「陛下,臣聽聞太后娘娘廣發帖子,邀請世家與新貴家的女眷入宮赴宴,想來再過不久,陛下好事將臨,臣便在此先恭喜陛下了。」
提到這個,霍致崢眉心擰起,「白先生何必拿朕打趣。」
女人,只會影響他收復幽雲十六洲的速度。
他覺得母親與妹妹肯定是在後宮憋得太無聊了,才將全部心思放在了他的婚事上。看來是該給她們找點事做,或可讓尚宮局去慈寧宮開墾一塊平地,母親閒來沒事種種地,或是養雞餵豬。至於妹妹霍蓉兒,她如今也有十五,到了尋夫婿的年紀,他得在出徵前替她尋到一門好親事才是。
霍致崢一向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下完手上這盤棋後,他便這般吩咐了下去。
尚宮局的人接到旨意時,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由得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去太后宮裡開墾田地?搭雞棚豬舍?這不合理,也不合禮。
可皇帝的命令,就算再荒唐,再不合規矩,他們也只能順從聽令——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尚宮局管事平靜下來,還去安慰宮人們,大意是陛下這命令也算不得什麼,就是接地氣了些。前朝那昏君還效仿古時,建了個酒池肉林,光天化日之下與一群妃嬪赤-裸沐浴,當眾行淫,那才叫荒唐。
嗯,這麼一對比,當今陛下真是樸實無華,清新脫俗。
且說這日夜裡,福寶照例來找宋清盈聽故事。
倆人才到偏殿坐下,一人捧著一個酸酸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