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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了了,甚至連身世也不知道;他怕她傷心,他問過幾次之後不敢再問。
十天前的一幕,又現心頭——
記得那天晚上,幹完了活,到孃的房中,只見娘穿戴得整整齊齊地坐在床沿(兩眼紅腫得像胡桃,他直覺地感到情形有些不對。
“娘,什麼事啊?”
“孩子,不要問!”沒有一滴淚,像是已流盡了,只是乾嚥。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孩子,這是命,命運啊!”“娘……”
“孩子,你長大了,可以自立了,你早早離開這地方……
“娘,孩兒若不為了您,早離開了。”
“唉!孩子,你投錯了胎……”
“娘怎說這句話?”
“讓娘多看看你!”
“娘”
“孩子,娘對不起你爹,也對不起你……”
“到底爹是誰?”
“別問了,你將來去找一個叫‘竹林客’的人,便什麼都明白了。”“可是娘……”
“你最好是永遠不知道,否則你活不了,當年來這裡時,我有個很大的指望,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命定是如此。”
“娘……”
“你去睡,千萬牢記,離開這裡,去找‘竹林客’……”
第二天早晨,娘已高懸在樑上,世上唯一的親人,就這麼去了。
……
昨天,為了頂撞了總管幾句,就被毒打至死,用草蓆捲了拋在荒野喂狼。
“我不能死!”
他再次提出對命運的反抗,忍住痛楚,咬住牙關,雙手撐地,這一次,掙起身來了,顛簸著艱難地挪動腳步,緩慢地向官道捱。
幸運地,找到了一根被人丟棄在道旁的棍子,支撐著向前蠕動。
官道的影子,在星光下像一條僵直了的怪蟲。
四周,是無邊的星語。
他喃喃自語著:“娘,孩兒聽您的話離開了,但有一天要回來的,一定要回來!”
到了天亮,不過捱出了三四十里地,人已精疲力竭,一看自己渾身血跡,一套衫褲,零披碎褂,已不成其為衣服如被人見了,豈非驚世駭俗?
心念之間,目光焦灼地四下游掃,發現不遠的林中,露出一段灰色牆垣,心想,那不是住家便是廟宇,且去求人給個方便。
當下鼓起殘力,朝那片茂林蹣跚地行去。
好不容易到了地點,只見一間破落的大廟,呈現眼前;不由精神一振,出家人慈悲為懷,總比求一般人好些。
到了廟前不見有人影,那斑剝的泥金匣額,寫的是“藥王廟”,有無香火,便不得而知了。
他坐在臺階上喘息了一陣,養了點氣力,才又起身入廟。
身上的傷勢,因得那位無名老人的靈藥內服外用,已不怎樣疼痛,只是人極度的乏力,孱弱得像初學行路的幼兒。
他沒練過武,只是個普通少年,體質自不能與練過武的同日而語,但由於寄身“望月堡”對江湖門道,倒是知道得不少。
,看寺裡的情況,不似沒有人性的荒廟,香火冷落,倒是預料中事,穿越過殿,是一個久未整修的院落,迎面,便是正殿了。
一眼望去,正殿中香火焚然,這說明是有人了,心頭又是一喜。
“什麼人?”
側廂傳出了喝問之聲。丁諾振起精神應道:“小的是落難人!”
“要飯你找錯了門兒!”
“小的不是乞兒!”
一道人影,出現側廂的階沿,是一個五十上下的黑衣老者,繞腮胡,獨眼,不像道士,更不是和尚,看上去有些凶神惡煞,丁浩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但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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