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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還這般,也不怕人笑話。”
“一路安順,今兒晚間吃飯時,你們幾人不還在談是不是那老漢扯謊嚇唬人麼,怎的這時候又慫了起來。”
祁北南半晌不見趙光宗回答,走上前去,這小子裹著被子竟已經睡熟了去。
來時緊繃了一路,如今好不易鬆懈下來,又還舟車勞頓,怎會有不睏倦的道理。
祁北南看著窗前的皎皎明月,桂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曳。
不知嶺縣今夜的月亮是否也如此皎潔。
他輕輕吐了口濁氣,不知覺間覺著自己變了許多。
若是換做昔年,遇上這朝趕考路上的事,他定然熱血不已,便是獨自一人行,也要與歹人鬥一場。
如今竟是為保安生,連半路返還的主意都能想出來。
他不由得搖頭笑了笑,許是答應了人,要平安罷。
晚間, 雨疏風驟。
門窗被號叫的風聲摔得砰砰作響。
蕭元寶喊了劉媽媽和趙五哥趕緊前去把各屋子的門窗閉好,園子裡的樹木被風颳扯得老長,廊子間盡數是被捲起的殘敗枯樹葉子。
好一晌奔忙, 才將各間屋子都關上。
本是還未曾落盡的白幕, 這朝風雨喧囂,籠了茫茫灰暗之色。
一時間彷彿入了夜一般。
蕭元寶在屋裡,聽得外頭陣仗大,放了燈罩的燭火也依然有些晃盪不安。
他瞧著風雨勢頭, 心裡不得安寧。
算著日子趕考的隊伍已經去了三日有餘,要是車程快,差不多是能到磷州了, 若是路上行得慢, 只怕是還在路上。
這樣大風大雨, 在家中閉上門窗倒是安穩。
若在外頭趕路, 雨幕糊視線, 泥濘官道不說;風大經行林間方才嚇人, 不知甚麼時候就教風颳倒了樹木枝幹, 砸在人身上可了不得。
再又遲遲不得歇腳的地兒, 淋溼了身子,那不染風寒才怪。
蕭元寶夜裡聽著外頭的風雨聲, 總覺得煩悶不已。
這些日子上心中不大安寧,他便覺著有些怪異, 獨怕是他們在路上遇見不好的事兒。
昨兒去城中的廟裡燒了幾炷香,又還添了些香油錢, 不求旁的, 只求他們在路上順利平安。
去了廟裡心頭稍微安穩了些,誰曉得今日竟又起大風。
他只有在心中祈禱, 這場風雨獨只在嶺縣,就別教趕考的學子吃苦頭了。
翌日一早,整個宅子見天兒的地方都溼糟糟的。
園子裡的桂花教夜裡的風雨抖落了個乾淨,秋雨也被颳得東倒西歪。
累得宅子裡的人好一番打理。
蕭元寶一頭等著磷州那頭的信兒,一頭又等著家裡來人。
今年菇子種得多,城裡要吃要買的人家更是多,田懇兩日就要往城裡送回菜,他好問問昨夜莊子上有沒有受風雨摧殘。
快午間,田懇才趕著車子過來。
進宅子裡吃了些茶水,送來了些新鮮的瓜菜還有雞鴨各兩隻。
莊子上倒是沒甚麼事,只是村子裡漲了水,把木橋給沖斷了去。
清早上里正便帶著人去修補了一番,這才耽擱了好些時辰來城裡。
蕭元寶下午些時候,預備出門去藥堂子裡拿點百合蓮子家來。
最近馮娘子有些咳嗽氣虛,家裡正好送來了雞,他想著燉一盅豬肚雞湯送去與馮娘子吃。
剛到寶醫堂,二姐兒見了蕭元寶,連忙一把將他拉近了內室去。
“怎了,我今兒個可沒帶吃食。”
“這時候了,誰還惦記一口吃。”
桂姐兒道:“我正說要過去尋你。”